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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而那傷口仍是血流如注,撒上一層藥粉便被鮮血沖掉,再撒上,再衝掉。滕翼細細密密地在那傷口上撒上幾層藥粉,直至一瓶金創藥竟已見底,血才漸漸止住。滕翼這才拿起乾淨白布將傷口包紮好。

這時伸手去為李承憲診脈,手指搭在李承憲脈上許久,眉頭越皺越緊。

李承憲脈象古怪,乃自己見所未見,實在不知他所中為何毒。

正自苦惱,滕翼突然靈光一閃。觀李承憲面色紫黑,出血不止極難止血,然而氣息卻尚算平穩。滕翼又伸手去摸他的四肢,竟覺身體僵硬如同岩石一般。

滕翼臉色大變,這莫不是……莫不是西夷山林中劇毒之蛇──黑眉赤錦?滕翼曾在大青山中見過這種蛇,此蛇身長不過三尺,只有麼指粗細,通體赤紅,暗色紋理,三角形的蛇頭上有一道黑色花斑,故名黑眉赤錦。

此蛇劇毒無比,滕翼曾見過被此蛇咬傷的族人,亦是如李承憲這般面色紫黑,出血不止,渾身僵硬。爹爹使勁渾身解數,全力救治,七日後那名族人仍是不治而亡。

滕翼只覺渾身力氣都被抽去一般,癱坐在地上。

我救不了他了。

李承憲……

瑞王等人看滕翼如此都是心中一涼,幾番張口,亦不忍心再問。

瑞王更是幾欲落淚,生生忍住,走上前去,握住滕翼的肩膀。

卻見滕翼直起腰來,轉頭看著瑞王,目光灼灼。

瑞王被他看得嚇了一跳,隨即問他:“怎麼,小翼,難道你又想到什麼了?”

滕翼搖了搖頭,眼中神色暗淡下去,道:

“李承憲所中之毒,乃是一種叫黑眉赤錦的劇毒之蛇的毒。我曾見過中此毒之人,活不過七天。”

眾人聞言,均是神色大震。不料此毒竟如此厲害。

隨即又聽滕翼道。

“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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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就這麼放棄。”

“當年我爹未能找到此毒的解藥,但並不代表沒有人能找到。”

滕翼看向躺在床上的李承憲,繼續道:“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就這樣放棄他。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任何希望。”

瑞王聽他如此說,這才放心下來,道:“小翼能如此想,我便放心了。”頓了一下,又道:“小翼,我離開京城之時,晉臣也已離開京城,向這裡趕來。他雖有些事耽擱了,但想來這幾日應該也會到了。等他來了,你們二人再行商議,說不定,晉臣能解此毒。”

滕翼聞言點點頭,便又轉向床上的李承憲,深深地注視著他。

眾人看此間也沒什麼可以幫忙的,便都一一散去,只留滕翼在這裡照顧李承憲。

其實滕翼知道,黑眉赤錦的毒極烈,即使是與侗彝族醫學截然不同的中原醫學,也並不能解。

但滕翼卻並不絕望。

或許是想起了李承憲這些日子來跟他說的:善戰者必死於戰。

或許是在不知不覺間,滕翼竟已經接受了這種說法,接受了李承憲會死於戰場的可能。

也或許是滕翼又想通了什麼。

李承憲,我不會放棄你的。我會盡我的全力,用盡所用方法來救你。

但是你終究能不能活,這不是我能控制的。

大不了,生死相隨而已。

更何況,現在還有一線希望,不是嗎?

七夕番外

這日是七夕。

李承憲很興奮。

從早幾天就開始準備了,等著盼著好幾天,這才等到了正日子。

晚上從營中出來就直奔醫館,拉了滕翼就回家。

滕翼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畢竟七夕是中原的節日,侗彝族不過這些的。

兩人一起在小院中吃了晚飯──飯菜是訂的城中最有名的酒樓的,酒是李承憲花了心思才找到的陳年女兒紅。

吃完飯,李承憲便拉著滕翼出了門。

此時剛入夜,華燈初上,街邊亮起盞盞花燈,樣式別緻,霎時好看。街上很是熱鬧,車水馬龍,人潮如織。

滕翼自是沒見過這些熱鬧,自是開心,跟著李承憲在街上東瞧瞧西看看,玩得很開心。

夜漸深了,人潮也漸漸向城郊河邊湧去。兩人也隨著一起跟了過去。

來到河邊,滕翼看著無數男女在河邊,成雙成對,正將一盞盞蓮燈放入河燈。

李承憲也買了一盞蓮燈,拉著滕翼來到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