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乾隆握著自己的手,嘴裡,重複著叫著阿瑪,似安撫著眼前之人的不安。
永瑜感受著那份空氣中的顫抖,眼前的皇阿瑪脆弱的讓人心驚,沒有了往常的冷硬和高高在上的君臨,只剩下比普通人還要多出的軟弱,這種軟弱,自己是第二次看見,而皇阿瑪的兩次軟弱,恰恰都是因為自己,這樣的認知,讓永瑜柔軟下來的心愈發的柔軟。
“對了,孫太醫,永瑜,你等等,阿瑪讓人馬上叫孫太醫來!”等激動的心情緩和了下來,乾隆也終於想起了正常的流程,揚聲讓房間外面侯著的下人去叫孫太醫,很快的,本就住的極近的孫太醫就帶著工具過來了,細細的檢查過後,孫太醫說出了讓所有人都放下了心的答案。
“稟皇上,九阿哥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氣血不足需要長時間的調養,傷口在癒合前也不可碰水,需要每日換藥,還有……”
“還有什麼?”本來已經放下的心在聽見了這個還有後再次提了起來,“難道這傷口會給永瑜的身體留下什麼隱患嗎?孫成,你不是說刀子並未傷及要害嗎?!”
“皇上切勿擔憂,刀子由於角度問題偏離了心口,未傷及心脈,只是失血過多,再加上九阿哥的體質,奴才恐怕九阿哥以後的體溫會終年低於常人,不過只要注意保暖就無礙了。”
“只要注意保暖就好?”
“稟皇上,正是如此!”
那就好!乾隆鬆了口氣,只要永瑜沒事就好,至於永瑜的保暖工作,他自然會好好注意的!
“你說永瑜氣血不足需要調養,那這裡有所需藥材嗎?”
“稟皇上,這裡的藥材齊全但不如宮內的珍貴有效,只是九阿哥的身體需要靜養一段日子,不宜有所動作!”
“那好,你給朕儘量用最好的藥,等永瑜的傷口癒合後再動身回京!”
“嗻。”
就這樣,永瑜再次的過起了重症病人的臥床生涯,被迫壓在床上不準動彈的永瑜苦笑不已,才三年不到,他倒是和湯藥有緣的很吶,身體才調養到了被太醫准許可以不喝藥的地步,這就再次重歸湯藥的懷抱,垮下臉看著送到嘴邊的藥,滿是嫌棄,這個時候的永瑜,不由得懷念起西藥的便利來,小小的顆粒一吞就完事了,哪裡需要這般的澀口?最主要的是……
“阿瑪,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永瑜再一次的強調著這個要求,就算這湯藥已經調和了味道,可他還是對這東西非常的不喜,抱持著早喝早完事的念頭想要一口氣喝下,可他的皇阿瑪卻每一次都一勺勺的喂他,把喝藥的時間拉長了。
“不行!”乾隆再一次拒絕了永瑜的這個要求,拿著勺子的手執著的抵著永瑜的唇,一副永瑜不喝就不放下的樣子,讓永瑜無奈張口,一口口的喝下了一小碗湯藥。
等永瑜喝完了藥,乾隆拈起了一顆讓人特意去買來給永瑜過味的蜜餞遞到了永瑜的嘴邊,看著永瑜習慣性的先伸出了粉色的小舌在蜜餞上試探性的添了一下,那不經意間的觸碰,濡溼的柔軟,讓乾隆的眸色暗了下去,呼吸在一瞬間錯亂了節奏,隨即就恢復,無人知曉的失態。
“唔……阿瑪?”
嘴裡吃著蜜餞,永瑜模模糊糊的發出了疑惑的聲音,不明白為何乾隆會突然間用手指磨蹭著他的唇,癢癢的,不難受,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永瑜這裡沾到了藥。”
神色如常的說著,乾隆煞有其事的用手指在永瑜的嘴角揩了一下,證明他所言非虛。
“哦。”
懵懂的點了點頭,永瑜不在去糾結這個問題,專心的開始把嘴裡的湯藥味過去。沒有看見,那坐在床邊的男人深邃的眼神,點燃著簇簇火苗,炙熱的令人心驚。
天色漸晚,等到了就寢的時間,永瑜才發現,喝藥問題其實並不是最令他頭疼的事情,因為此刻他正面臨著更加頭疼的事情,那就是沐浴。
深秋的天氣已經稍感寒冷,按理說,隔天洗澡並不是什麼難事,但對於永瑜這個習慣了天天洗澡的人來說,一天不洗澡那簡直難受的緊,渾身好似有蟲子般的癢,但他的傷口不能夠碰水,這就意味著他無法泡澡,最多也就只能用溼巾擦拭一□體,擦拭就擦拭吧,永瑜也不是不分狀況的人,非常時期也只能將就了,但現在的問題是,幫他擦拭身體的居然是他的皇阿瑪!!
看著那個興致勃勃的準備著想要幫他擦拭的乾隆,永瑜嘴角抽了抽,誰來幫他阻止這個男人啊喂!紀師傅、傅大人,你們難道不認為一國之君幫他人擦身子太有失國體了嗎?!——紀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