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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停下,還得換乘大船。所有的行李都得卸下來,三天後開船。不得不在香港暫住。帶著100美元移民,哪裡想到,船行途中,還有另外的開銷。

正民和情之為了省錢,找了一家最便宜的旅館,要了一個小房間,房中只有一張雙人床,八個孩子睡床,四個大人睡地。那時,臺灣流行一首歌謠,“一家八口,一張床”。把當時住房的擁擠,描繪得淋漓盡致。而到香港,他們兩家十二口,卻是一張床,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孩子在床上勉強能夠躺臥,大人只能席地而坐。就這樣湊合三夜。行李箱都堆放在走廊上。

一日三餐,問題不小。為了省錢,當然不能下飯館。他口袋裡只有100美元,任怎麼數,都多不出一張來。只好打最經濟的算盤。買了十幾條白麵包,然後向旅館要開水。孩子們開始吃得津津有味。由於平時在家吃饅頭,除了三餐以外,很少吃零食,麵包當然是珍品。可是白麵包吃多了,很快就討厭。吃到後來,直到肚子很餓,才不得不吃點,用開水把它衝下去,以應付最低的生理需求。 。。

第五章 移民巴西(4)

香港那個地方,人多水少,需要從大陸進口淡水,限量用水,超用加價。他們不肯花錢買飲料,不願喝生水,連白開水也喝不足。天氣炎熱,容易口渴,則以超人的忍耐力,來與口渴抗爭。以往那些年月裡,受過多年的飢餓折磨,但至少還有水喝,能以水果腹。來到香港,這個繁華似錦的大都市,不僅得不到應有的享樂,反而體驗到渴比餓更難受的滋味。

原來住兩個人的房間,他們擠了十二個人,開水消耗量增加好幾倍。要開水多了,老闆不高興。他們這種寒酸的樣子,當然要看老闆的白眼。他們只好當做沒看見,默默地忍受。想著今後困難很多,臉皮得越練越厚才行。

正民思緒萬千,不免想起過去流浪的生活。現在雖然不用睡在露天裡,也不用長期處在半飢餓狀態,然而以前捱餓只是他一個人,這時全家已是六口,擔子全在自己肩上。其心情之沉重,猶勝以往。

想到幾天以後,還要上船,每件行李又得付搬運費。於是正民把最重的兩箱行李開啟,看到底裡面裝些什麼?原來是朋友送給他的磨豆漿的石磨,還有一張小圓桌。朋友們的心意領了,豆漿只有以後再喝了,他不得不把這些東西丟掉。

在香港,經過漫長難眠的三個日日夜夜,才得以再上大船。正民和呂情之兩人合作,把木箱艱難地抬上小火輪。小火輪上的物品,本來可以用起重機,很輕鬆地吊上大輪船,每隻箱子要花費5美元。他們整個身上帶的錢,還不夠付搬運費。為了節省費用,只能揹著箱子爬吊梯,那吊梯只能容一人透過,木箱不能兩個人抬,馱一件行李上下,比兩人抬困難得多。兩人抬著木箱都很吃力,他只有用自己的肩膀扛著,爬過###層樓高的吊梯,裝上遠洋巨輪。對於沒有做過體力勞動的人來說,真是嚴酷的考驗。

上上下下,反反覆覆,艱難地馱運,非常吃力,滿頭大汗,連衣服都溼透了。最後,他竟累得頭暈眼花,全身哆嗦,雙腿癱軟,胸腔疼痛,似被熱水灌燙,有將要爆破的感覺。佩蘭說:“這可能是內出血現象,你別扛了。”

他們預感到情況不妙。如果堅持下去,會有生命危險,不僅移民的夢想會破滅,丟下佩蘭和四個孩子也實在可憐!正民不敢再堅持了。他怕真的內出血,或把脊骨壓斷了,或者殘廢了。最後,幾個較重的木箱,只好忍痛全部捨棄了。那次扛木箱,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次超負荷勞動。

就這樣,他們搭上客貨兩用油輪,就是荷蘭“德記保”號。沿途經過新加坡、檳榔嶼、模里西斯、東非、南非等港口,開往南美,在海上日夜前進,航行了62天。

海水遼闊,一望無際。“寒波淡淡起,白鳥悠悠下。”天連水,水連天。“月光如水,水如天”,天水一色的美景,他們卻無暇光顧。因為佩蘭和孩子們都暈船,只能躲臥在艙房裡。不但不能吃喝,連站起來都會嘔吐,每個人都瘦了許多。只好整天躺著,雖然感覺船的晃動,卻不知道所處的位置,行駛的方向,海域風浪,氣象的變化。天光水色、海洋流水、日出日落、月色星光,都無法欣賞。

直到船靠碼頭時,他們才能下船,到岸上去走走,舒展幾下筋骨。港口上都有新奇可愛的小玩意兒,他們都沒有錢購買,只在東非時,花了一美元買了一袋橘子。因為,佩蘭與孩子們吐得實在厲害,吃些橘子,改改口味,也許會舒服點。這是兩個多月的忍耐中,唯一的花費了。

遠渡重洋,好不容易,終於到了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