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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視線,小魚抓了滿手的珍珠項鍊,渾身珠光繚繞,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我終於睡著了,而且睡得這麼死,整個人彷彿在漆黑的深海里不停的下沉,下沉,沒有方向,沒有目的,沒有一絲光亮……也不知過了多久,一滴滾燙的液體滴到了我的額頭上。我努力的想睜開眼,但胸口像被什麼壓住了一樣,手指在不停的痙攣,卻怎麼也動不了,我徒勞的張開嘴,喉嚨裡乾涸而嘶啞,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小魚,小魚……”我在心中焦急地喊,可是小魚的呼吸聲遙遠得彷彿在另外一個世界,又一滴滾熱的液體在我的臉頰劃下,我一急,睜開了眼睛:天啊,有一個手持蠟燭,穿著白衣服的女人站在我的床頭,俯身看著我,她長長的頭髮垂下來,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臉。我張大了嘴,卻只聽見自己嘶啞而濃重的呼吸聲,怎麼也喊不出聲音。僵硬的四肢在床上亂踢亂蹬,卻怎麼也找不到小魚。那個女人似乎冷笑了一下,轉身飄走了,我的臉上又留下了一連串的蠟滴,整個房間重歸黑寂,我依然動不了,但我知道,這是夢魘,我一定是在做夢。我不停地告訴自己,這不過是一場離奇的夢,我根本沒到過一個夢魘般的地方,也沒有聽過一個叫水蓮花的女人的傳奇故事,所有這一切,不過是場夢罷了,等到天亮了,夢醒了,這一切,也都結束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嘶啞而尖利的聲音傳來,刺向我的耳膜,“小姐姐,開開門,讓我們進去……”我努力地睜開眼,那件大紅色的落地窗簾已經被拉開了,外面是深藍色微亮的天,兩個小人帖在窗上,他們不過三、四歲的孩子一般大小,一個的頭髮短而亂,另一個頭還紮了兩個亂蓬蓬的“羊角辮”,他們的衣服已經如同碎布一般,面板黝黑,上面佈滿褶皺,手指像火柴棍一樣細小。他們的口中流著口水,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眼神痴讒,又放著精光,嘿嘿地傻笑著:“小姐姐,讓我們進去吧……”

我渾身都是冷汗,身上虛脫一般癱在床上,“天快亮吧,天亮了,一切都過去了。”

天亮在那個晚上真的是遙遠而漫長的,然而它終於來了,當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簾灑滿屋子的時候,一切的陰霾也就隨之而去了。對面的落地窗簾拉得緊緊的,門又是緊鎖著的,那麼昨天晚上,我一定是在做夢了,我在心裡嘲笑自己的膽小,讓小魚的一個故事嚇得做了一個晚上的噩夢,我伸展著自己僵硬而痠痛的四肢,去揉緊繃的臉——蠟油,我的臉上竟然有白色的蠟油!

我的大腦裡一片空白,“小魚,小魚……”

小魚不在房間裡!我手忙腳亂地開啟門,跌跌撞撞地跑進走廊,空蕩蕩的走廊裡只回蕩著我嘶啞的喊聲,我拼命的撞每扇門,而它們卻巍然不動,小魚呢?

我滾下樓梯,“小魚,你在哪裡?我害怕……”

一樓同樣空蕩蕩的,但是左邊第二個門卻虛掩著,裡面傳來一種奇怪的嘶叫聲,像是什麼受傷的野獸。

“小魚,小魚,你在嗎?”我試探著問。

沒有人回答我,一種強烈的喘息聲傳了出來。

“小魚,我知道你在裡面,你不要嚇我。”依然沒有人回答我。我擦了把眼淚,一步一步的蹭過去,抵住門,從門縫中望過去:橫七豎八的木棍中坐著一個人,渾身血肉模糊,頭髮亂蓬蓬的看不清面目,頭皮還掉了一大塊,露出血紅的頭皮,但我認出了那件被扯得亂糟糟的黑色的羽絨服。

“小魚,”我哭著喊,“是你嗎?”

小魚慢慢抬起頭,露出一雙驚恐的眼睛,“水蓮花——水蓮花——”

我向她走過去,“小魚,你不要怕,我是小貓啊。”

小魚驚恐的向後退,“她在你身後,她在你身後……”

我覺得一股寒氣從後心傳來,好像昨晚的那個女人就站在我的身後!

“啊——”我再也顧不了小魚,轉身衝了出去,我扒在大門上又抓又踢,大聲嘶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門開了,我不顧徐大爺的驚異,不顧一切地向外衝去,我拼命地跑,跑,跑……跌倒了爬起來,爬起來又跌倒,我的手中和嘴裡滿是沙土。一輛紅色的計程車開過來,揚起一路煙塵。

“計程車,停車,停車……”我一下子撲倒在路上。

開車的是個女司機,她的脖子上圍著厚厚的圍巾,面目陌生而遙遠,“你要去哪裡?”

我癱倒在座位上,吃力地抬起頭,無數個冷漠的面孔在我眼前晃動,“帶我走,求求你……”

“你要去哪?”她的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