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讀呢?再復讀一遍太辛苦了。”
俞希挽著孔韋的手臂說:“有你這麼一個帥男友,我怎麼捨得一個人去讀大學呢?我要守在你身邊監督你,免得你去拈花惹草。”
孔韋不好意思地撓著頭說:“經歷了這麼多事,你還信不過我啊?”俞希彎下腰咯咯地笑。他們倆與背後波光粼粼的湖水和山色融為一體,變成一幅美麗的圖畫。
前面幾個故事講完了,至此,我們已經在荒島上度過了十個晚上。現在還剩下五個活著的人:諾曼醫生、阿萊西婭、一個德國人、還有方忠和我。
誰都看得出來,死亡的速度在逐漸加快。僅僅四天就死了九個人。而且奇怪的是,沒有人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死的——我們現在白天已經不呆在山洞裡了,大家分開行動,晚上再回到山洞中來。如此一來,每次回來的人總會少那麼一兩個,並且誰都不過問這些人究竟去了哪裡。我們只知道死亡人數和蜥蜴肉的數量成正比——山洞內風乾的蜥蜴肉已經足夠開一家熟食店。
第十一天晚上,就輪到方忠講故事了。事實上,現在聽不聽故事對於我們來說已經不是那麼要緊了,完全是之前所定的那個規則所形成的慣性而已,方忠講了一個叫做“尖叫之謎”的故事②,但是講到故事快結尾的時候,他停下來不講了。我們幾個人都望向他。
方忠主動解釋道:“我是倒數第二個講故事的人了。”他望著我,“蘭成,明天晚上就該你講了……只要你一講完,我們這幾個人就等於是聽完了‘所有的故事’。”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方忠把他那個故事的結局保留下來,這樣的話,就等於鑽了那個“約定”的空子——我們只要剩下一個人的故事沒有聽完,都不必在日後遵守那個“約定”。
統一的是,另外幾個人都對方忠的這個做法沒有意見。他們沒有說話,只是各自睡去了。
即便知道自己不一定能獲救,仍然沒人願意在日後執行那個約定——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可能性。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人想把島上發生的事情透露出去了。
我睡到半夜的時候,被一些沉悶的聲音弄醒了。我側過身子去看,發現方忠拖著那個德國人的腳,把他搬到了山洞外。他回來的時候,發現我坐起身子在望他,便走到我的身邊來,對我說:
“蘭成,我告訴你……我發現一些事。我們發生船難、漂流到這個荒島上,然後一個接一個地死去——這些事情不是巧合,也不是意外……我懷疑,是有人刻意安排這一切的。”
“是誰?”我問他。
“我不知道是誰。”方忠說,“但我知道,我的感覺不會有錯……這些事情,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方忠唸叨著,躺到自己先前的位子上,睡下去了。
我也躺下去,什麼都沒想。我沒有震驚,也沒有恐懼、害怕或是擔憂——我所有的感官都已經麻木了。
第二天早上,剩下的幾個人醒來的時候,發現又少了一個德國人,他們的反應都跟我一樣,沒有絲毫的驚訝——似乎消失一個人就像是樹上的葉子少了一片那樣正常。
第十二天晚上,我——作為最後一個還沒有講故事的人,跟僅存的三個聽眾講了一個叫做“異兆”的故事③。這個故事根據我以前聽說過的一些真實事情所改編。講到最後的時候,我像方忠一樣,也把結局保留了下來。
他們顯然不懂我為什麼也要這樣做。我解釋道:“我把這個故事的結局講出來,對於諾曼醫生和阿萊西婭來說倒是無妨。但是方忠——”我凝視著他,“你是知道你自己所講故事的結局的,你再聽完我這個故事,就等於是聽完了所有的故事。”
方忠恍然大悟,他向我投來感激的眼神。
至此,經過十二個晚上,由不同的人講述了十二個故事。而當人數僅剩下四個人的時候,似乎終於穩定了下來,我們又在島上度過了八天,沒有人再死去。但又出現了新的危機:那種被我們當作僅有淡水資源的水果所剩無幾了。
這是一個我們無法解決的問題,正在我為此事煩惱的時候,阿萊西婭又病倒了——其實這是預料之中的事。她一直吃不慣那種蜥蜴肉,每吃一回,就會在之後嘔吐一陣。如此以往,把身體折騰得消瘦無比,而且腸胃也被引發出疾病,患上了非常嚴重的痢疾。她的胃似乎已經喪失了消化功能,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頭。
在島上的第二十三天,我本來以為已經麻木不仁的神經被悲痛所刺醒——阿萊西婭死了,她是由於嚴重營養不良和身體虛弱而被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