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牙冷笑了一聲,最後將目光落到了囚車化做的那些黑色塵埃上,下令道:“去,給我檢查一下那些黑灰,本將就不相信找不出一點蛛絲馬跡!”
第六章 故露破綻
見到署牙派去的心腹去檢查地下的黑灰,龐坤毫無異態,心裡則在偷著樂,數日前試驗時,他是親眼見到那成蟲在陽光下化成了粉末,那粉末和陰沉木化為的粉末沒有任何的區別,任由著署牙的人怎麼檢查,也找不出異態來。
只是龐坤並不知道,方陵早這上面留了一手,其實木炭成蟲死亡之後,公蟲確實會化為灰燼,和木炭粉末一樣,但是母蟲死後,用於產卵的尾尖卻會遺留下來,萬年陰沉木其堅硬程度堪比精鋼,普通法器砸上去都損不了分毫,但那尾尖卻能輕易刺透,足見其堅硬程度。方陵捏死的那隻成蟲恰好是隻公蟲,就算是母蟲,他也能夠在龐坤眼皮底下把那尾尖處理好。
雖然木炭蟲的母蟲數量要遠遠小於公蟲,但是數萬輛囚車,數萬只成蟲,母蟲的數量至少也有近萬隻,也就是說,十數輛囚車中便會留有一隻尾尖。
署牙的心腹細緻的檢查著第一輛囚車所留下的黑灰,以修真者的眼力,這數量多大無法估量的細小微塵卻能夠每一粒都分得清楚。然而,經過仔細的檢查,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心腹只得移到第二輛囚車,開始繼續的檢查,結果仍然毫無所獲,這一來,龐坤頓時沒了任何疑慮,眼神中閃爍著得意,就好像主帥之位已經在跟自己招手似的,方陵見到時機成熟,快步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大人,現在可是提升威名,痛打落水狗的時候,當著全軍將士的面,把這署牙說得啞口無言,日後誰還敢不聽你的話?”
龐坤被這麼一點,再看看署牙那副討厭無比的老臉,已經按捺不下奚落的慾望,故意大聲說道:“末將本是擅長行軍打仗,對付強敵,大人你卻將末將安排著護送這軍糧,但是末將一點都沒有心懷芥蒂,心甘情願一路護送,任勞任怨,我手下計程車兵也都是勤勤懇懇,不敢有半分懈怠。但如今,這囚車出了問題,這軍糧被毀了,大人你就懷疑到末將身上,懷疑到我們這八萬將士身上,這樣做只怕是大大的不妥啊!”
龐坤不愧也是常年領軍打仗的人,在煽動士兵情緒這一點上確實有一手,只這麼一席話,便將眾人的反面情緒調動了起來。
正如他所說,大家在鬼域裡也都是能戰擅斗的兵,如今這場大戰,卻只能夠押運軍糧,本身就夠窩火了,如今出了問題還要牽連到自己,說不定還要做替罪羊,那種不安,恐懼,還有憤怒交織在一起,使得整個場面宛如一個爆炸桶,一旦點燃導火線,就要爆炸。
署牙素來以治軍嚴苛聞名,向來吃軟不吃硬,若龐坤不煽動眾人,好好跟他說話,他或許說話還能客氣幾分,畢竟現在只是懷疑,尚無真憑實據,但龐坤給他來這麼一手,他立刻重重的哼了一聲,旁邊的副將心領神會,怒喝一聲道:“大膽,竟敢如此跟將軍大人講話!”
龐坤現在是底氣十足,根本不怕署牙,又豈會怕區區副將,他大聲說道:“不是我們大膽,而是大人有心偏袒!這囚車的檢查還是大人手下的人負責,每天都例行檢查,未曾疑缺,如今出了問題,大人不從自己人身上找原因,反倒是把疑心放到我們身上,莫非我們就該是小媽養的,就活該做某些人的替死鬼麼?”
眾將士聽著,雖敢怒不敢言,但是明顯都贊同龐坤的意思。
署牙冷笑一聲,朝著龐坤說道:“我早龐副將你打仗厲害,卻沒料到這一嘴也生得如此利索,不過,事情出在囚車上,檢查囚車是理所當然之事,現在說懷疑你們,還為時過早,但是無論是什麼人做的,本將都絕不會姑息!”
龐坤卻哈哈大笑道:“論口才,末將才比不過大人。大人一句話就讓我們連發話的權力都剝奪了,我們豈不是任人宰割?要我說,要檢查,就先檢查大人身邊的人,一個也別放過,如果大人身邊的人沒有問題,那再來檢查這些囚車也不晚,反正這黑灰就放在這裡,誰也沒動過,證據不會消失。但是人卻不一樣,就算大人身邊的某些人偷偷溜掉了,我們也無從查起啊。”
這話明顯是指署牙有心包庇自己人,署牙則氣得白鬍子直揚,狠狠瞪了他一眼,厲吼道:“龐副將,你竟敢懷疑本將不公?如此以下犯上,按軍律法,可將你直接撤職!”
這話倒不是虛張聲勢,鬼域律法相當嚴格,其自上而下的管理制度在軍律的各處有所體現,在公開場合無端質疑主將,確實有違軍紀,可嚴懲。
但龐坤毫無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