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上下了將軍之棋，因為這樣大事的決定權是在秦國手中，如果方陵無法說出和楚國結盟更重要的意義，那麼父皇是絕對不會答應方陵請求的。

卻見方陵不緊不慢地說道：“陛下可知道，蔡國的皇帝窮兇黷武，在位期間國家兵力提升了十倍，其居心自然在於圖謀天下，和蔡國結盟無異於與虎謀皮。”

秦晉聲不以為意地說道：“就算除去蔡國，我國周邊還有吳、越、晉、徐、苟、孟六國，任何兩國能夠結盟都足以比得上你們楚國。”

方陵呵呵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吳國之皇和蔡國皇族頗有淵源，兩國向來是同進同退，吳國不會為了討好秦國便背棄蔡國，縱然吳皇真的和秦國結盟，陛下就真的相信他們兩國背地裡沒有勾當麼？”

秦晉聲臉色一冷，並未說話，但是明顯也覺得吳國不可信起來，方陵繼續說道：“越國雖然和吳國蔡國沒有淵源，不過越國曆代都沒有固定傾向於哪個國家，但凡哪國勢力大，他必定就會跑去投靠，哪個國家勢力小，他便會跟著他人過去欺負，和這樣的國家結盟，豈非辱沒了秦國威武之名，更等於養虎為患。”

說罷，他又接著說道：“晉國位於秦國東部，其地和徐、苟、孟三國地形乃是唇舌相連，其地甚是富饒，兵強馬壯，表面上看起來各不相干，但是一旦遇到狀況，必定是同氣連枝，而且據我所知，孟國皇帝頗有雄心，自二十年前登基開始，已經降伏三個小國，實力大漲，並不在秦國之下，若是我猜得沒錯，他們雖然表面上都向秦國示好，但是暗中早有盟約了。”

方陵說完，大殿內一片沉靜，秦蓉兒聽他侃侃而談，說得父親面無表情，差點要叫好出聲來。

秦晉聲良久之後才道：“殿下果是名不虛傳，這一雙利嘴真是讓人歎為觀止，不過，我又憑什麼相信和你們楚國結盟就一定有好處呢？”

這話中看似有所退意，實際上卻是步步緊逼，方陵沉聲說道：“和楚國結盟最大的好處，就是楚國不像其他國家一樣心有詭意，楚國所求的乃是民生富足，百姓安樂，縱然只居於西方一隅也已經足夠了。”

秦晉聲哈哈大笑起來道：“殿下果然是有修真的天分，聽起來真是毫無野心呀。不過，當皇帝的可不是殿下你，還是說殿下你日後會成為楚國之皇！若是後者，我或許可以考慮和你楚國結盟。”

方陵哪裡不知道這話中又有陷阱，秦晉聲不愧是秦國之皇，深韻帝王之學，話裡有話，暗藏殺機，若自己真的表露有當皇帝的意圖，那麼若他真有野心要一統天下，那就絕對不會放任著自己不管，絕對不可能和楚國結盟。

他便正色說道：“我已醉心仙道，不日便會前往仙門，凡間之事早已和我無緣，而且縱然楚國的皇帝不是我，這和與秦國結盟的事情也並沒有任何害處，只要兩國能夠結盟，一來可以震懾蔡吳越三國，二來可以影響孟國，秦國便有足夠的時間發展兵力，日後一統天下也就指日可待了，而偏居西部的楚國對秦國的威脅也是最小的。”

秦晉聲微微眯起眼來，心頭暗暗驚訝，沒想到這石城王眼光如此厲害，居然能夠瞧出自己意在天下，他心裡揣測著方陵所說的話，秦國目前最大的麻煩就是時間，孟國二十年來已吞併了幾個國家，實力大漲，而秦國周邊的國家都相不弱，而且一牽而群動。

不過，若是和楚國結盟，一來可以讓孟國不敢輕舉妄動，爭取時間發展兵力，二來更可夾擊蔡吳越三國，從而壯大實力，繼而舉兵東進，消滅晉孟四國，這確實是一步好棋。

他主意打定，看著方陵又道：“殿下千里迢迢來到這裡，莫非只是為了你楚國大局著想麼？”

方陵輕嘆一聲道：“大地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大唐國一統天下，分裂至今已有千年時間，大地再次統一也是勢在必行，放眼大地各國，唯有陛下眼光卓越，最具才能。不過，我所做的事情並非只是為了楚國民生安寧，更是為了我母后。我希望楚國不會被陛下的戰火所波及！”

秦晉聲暗哼了一聲，暗道方陵狂妄，這無疑是在告訴自己，日後再如何強大，也不能夠吞併楚國。

若方陵只是一個區區皇子，或者說，乃是長風宗的弟子，他也沒什麼擔憂。然而，方陵卻偏偏拜在瞭望月宗門下，少年能夠在三年時間內迅速崛起，其才智之高絕非常人能比，以他的能耐日後要在望月宗混個風生水氣應該也不難，而望月宗乃是秦國國教，這樣一來，秦晉聲便不由有幾分顧慮。

他思慮再三，便覺得沒必要現在和他翻臉，先答應下來再說，畢竟秦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