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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林子在深山外面，雖說沒什麼大型獵物，但偶爾也有野兔野雞出沒，這洞擺明了就是別的村民挖的陷阱，準備坑這些兔子雞用的。

看那上面的鋪的樹枝和草，明顯還新鮮著。

只是動物還沒坑著，先讓陳小么著了道。

陳小么踩在梁川身上爬出了洞，驚嚇的狠了，坐在洞外大口喘著氣，沒一會兒，想起梁川還在底下，連忙又探過頭去看：“梁——”

梁川沒用他幫忙，已經一胳膊一撐，輕輕鬆鬆自己就上來了。

陳小么只好又把腦袋縮回去。

只是情緒一鬆下來，這才覺出腳腕處一陣疼痛，是方才不知何時扭到了腳。

梁川上了洞，就見陳小么跪坐在那擺弄腳，鞋襪都脫了，露出來的腳丫子小巧圓潤，月亮都沒他白。

他兩步上前，半蹲下去，捏著人腳腕子看了一圈，又按了按。

陳小么驚慌的看著他，腳指頭都蜷成一團。

“骨頭沒事，扯著筋了。”梁川把他腳放下，襪子鞋子又給他套好。

做完這些，又把他一提，放到背上要揹他。

陳小么躲了躲，沒躲開，只好任由他把自己扔在背上。

梁川揹著他一道下山。

起先誰都沒講話。

陳小么趴在人背上，偷偷瞅了眼青年側臉，見人嘴唇抿的緊緊，跟平日裡差不多的寡言沉肅，好似還比平日裡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情緒，不由得愈發不敢說話。

走了一陣，看到了山腳下星星點點的光亮，是家家戶戶的燈火。

“餓不了？”梁川突然問。

陳小么一愣，剛想搖頭，可肚子不配合的立刻“咕”了聲，他只好侷促的低下頭。

大半天沒吃東西了，哪能不餓。

梁川側眸瞥了他一眼，伸手在胸口摸了一陣，摸出一個蛋來，大手輕輕一捏，捏出一條碎縫，往後遞給陳小么。

陳小么接過來，摸了摸，覺出還有些溫熱，當是一直放在胸口的。

他眼睛也跟著熱起來。

“我、我送完豆腐，就撿柴火去了，”他捧著那顆蛋，磕磕絆絆道，“然後，就、就掉到坑裡……”

梁川沉默的聽著，過了會兒，問他，“柴火呢？”

“柴火都扔掉了！”陳小么還以為他是不信自己專門去撿了柴火，故意編出瞎話來騙他的，連忙道，“我遇見郭叔了，他一直跟在我後頭跑，我就把柴火都扔掉了，不是沒有撿……”

他拿兩手畫了一個圈，“我本來撿了那麼多。”

這還是陳小么頭一次說這樣多的話，在給他解釋自己是真的撿了柴火。

想證明自己還是有用的，不是一個真的什麼用處都沒有的小傻子。

梁川不說話了。

陳小么見他沉默，也惴惴不安的閉了嘴，趴回他背上，垂頭喪氣的。

過了會兒，他覺出餓，便小心翼翼的剝了蛋殼，吧唧吧唧的把雞蛋吃掉了。

他把一個蛋殼剝的細細碎碎，全落在梁川寬闊的肩膀上，陳小么慢慢吃完了蛋，發現青年肩膀上一片白花花，又小心翼翼伸手來把蛋殼都拂掉。

他湊近一點，呼吸輕輕的落到梁川耳廓上，熱乎乎的。

梁川突然想到去年臘月，也是在山上，陳小么同樣傷了腿，自己揹他下來，陳小么膽子小的一句話也不敢說，兩手侷促的按在他肩上，小肚子縮的緊緊，一點兒也不敢捱上他。

如今還是一樣的膽子小，跟那次卻已有不同。

“不用你去撿柴火。”梁川說，“我劈了有，堆了一屋子，夠燒兩個冬天。”

陳小么訥訥的“哦”了聲，更不知所措了。

柴火也不用他撿，那他還能做什麼呀？

做飯不好吃，鋤頭扛不動，餵雞趕鴨……也只剩下餵雞趕鴨了。

“那，那我明日去割豬草……”

“不用。”

“你是我媳婦兒。”梁川揹著他，“該我養著的。”

陳小么張了張嘴。

“不是隻給你吃肉。”梁川又說。

陳小么呆呆望著他。

剛剛還在坑裡時，他頭一次聽梁川叫自己“小么”，現在，又是頭一次聽他說自己“是他媳婦兒”。

“小、小么……是媳婦兒？”

明明是個少年，但陳小么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