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活真是一把好手,瞧他家的麥子,長得又多又好,全是川哥兒一個人伺候的;
說川哥兒又打了張上好的狐皮,拿到鎮裡去賣了,賣了多少銀錢大家都不知道,就純靠猜,猜八兩的有,猜十八兩的也有;
說川哥兒不知是被狗咬了還是咋,染上了瘋病,這兩天在家歇呢;
說川哥兒也該到了年紀娶媳婦了,要不是那瘋病,不說他那樣貌體格,就光說他那幹活的能耐,估計也能踅摸個差不多的。
別看陳小么是個小傻子,可以前陳小么聽過這些話,就隱隱約約覺得,梁川好像是個厲害的人。
一隻烤好的雞腿遞到他眼前。
陳小么嗅了嗅,嗅到勾人的香味,接了過來,一口咬下去,肉香四溢,好吃的他眯起了眼睛。
趁他埋頭吃雞腿這空當兒,梁川也盯著他瞧。
山雞腿不大,陳小么嘴更小,卻也不怕燙,努力張的大大的,也就撕咬下來那麼一小口。
跟八百年沒吃過肉似的。
陳小么的確很久沒吃過肉了。
除了每年春節,陳家就難見到肉腥味。
就算是過年時,陳阿奶也把日子過的仔仔細細,去鎮上買肉都只撿別人不要的剩的邊角料,就著蘿蔔菜炒好幾頓,就算是難得的葷腥了。
陳小么還沒一個人吃過這麼大一隻雞腿。
一時間,他眼裡心裡便只剩下那隻香噴噴油汪汪的大雞腿,埋著頭,吃的十分珍惜。
好容易才吃完,戀戀不捨的抬頭,望向梁川。
梁川也正望著他,視線從少年臉上,再落到他露在衣服外頭那兩塊嶙峋的鎖骨上,手裡拿著剩下那大半隻雞,沒動。
陳小么不由瑟縮了一下,摸摸肚子,小聲道:“我、我飽了。”
其實山雞肉少,陳小么胃口雖說不大,但哪能這麼快就能吃飽了。
梁川低頭不語,又將另一隻雞腿撕下來遞給他,言簡意賅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