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砥中自肩上拿下適才搭上的貂皮衣裘,朝綠衣少女扔去。
他寒聲道:“千毒郎君是否在此船上?”
“嘿嘿!”
兩聲似冰的冷笑,自他身後傳來。
石砥中未及思索,便飄然翻身,果然他見到綠色的艙中立著一個瘦削的中年人,那正是崑崙所見的千毒郎君。
千毒郎君臉上掛著淡漠的微笑,他見到石砥中凝視著自己,肅容道:“你的命真大!”
石砥中冷峭地道:“沒有被你毒死是吧?”
他俊眉一軒,朗聲道:“我只道天下以二帝三君為武林之最,豈知盡是沽名釣譽之輩,只會暗中侵害於人!”
千毒郎君冷冷道:“好狂妄的小子,嘿!你的口氣真大。”
他在茶几旁的一下長椅子坐下,右手一伸道:“你請坐下。”
石砥中一愕,不知對方這是何意,心中意念急轉,卻沒表露在臉上。
他大步跨進艙裡,靠著茶几旁的一張檀木椅坐下。
下毒郎君一擺手道:“來人哪,倒茶。”
石砥中目光自那墨綠的茶几移轉到几上的玉瓶上。
剎時,他的目光凝聚了,凝聚在那高約三尺的玉瓶上。
那玉瓶上畫著一個身著淡綠輕紗的長髮少女,低垂黛眉,斜倚香榻,一副幽怨之情,栩栩如生的活現瓶上。
那細纖的手.如同白玉,襯著薄紗,更顯得清瑩無比。
循著細極約束的柳腰,輕紗掩蓋著小巧的,修長的大腿,露出了纖巧玉潤,晶瑩有致的腿踝骨和薄薄的腳掌。
這玉瓶上的畫,不知怎樣燒上去的,精巧細膩,連紗上一個小褶都看得清清楚楚。
石砥中驚歎道:“好細的功夫!”
千毒郎君苦笑道:“這費了我半年功夫。喏,你看這一邊。”
他將玉瓶旋了半匝,石砥中一看之下登時臉孔發紅,不敢再看。
敢情瓶子那邊畫的仍是同一個人,那修長的腿,整個地露出輕紗之外,衣襟半掩,露出玉潤的酥胸.長髮散落榻上,臉孔朝外,露出美麗的笑靨……那微張的朱唇,編貝的玉齒,半睜的眼睛,自長長的睫毛後,發出冶豔撩人的目光……石砥中肅容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千毒郎君輕咳一聲道:“你用茶吧!這是產自福建武夷的。”
石砥中接過一個淡裝少女遞過來的茶杯,往几上—放道:“我遊了半夜的水,並非來此喝茶的。”
千毒郎君淺笑道:“茶中無毒,何況你也不畏毒藥。”
他話聲一頓,正容道:“你可否告知你為何不怕毒藥?難道你本身是個毒人?”
石砥中皺眉道:“什麼毒人?”
千毒郎君注視著石砥中臉上,他見到對方神色非是裝出來的,方始點點頭道:“你既不是毒人,那就好辦了!”
他喝了一口茶,道:“象我一生弄毒,天下所有毒物,我都有涉獵,甚而以身試毒,故而百毒不侵,血中自然產生一種剋制毒藥的力量,因為我所有的血液都是毒,所以我是毒人。”
石砥中只覺毛骨悚然,他聽到了從未曾聽過的怪論。
千毒郎君臉上掠過一絲得意之色,繼續道:“你知道我為何告訴你這些話嗎?”
石砥中搖了搖頭,揭開了茶杯蓋子,他只覺一般馥郁的香味撲上鼻來,沁心入胸,杯中綠色的茶水,更是碧綠可愛。
他蓋上茶蓋,伸手自懷中掏出那枚“紅火寶戒”來,生恐千毒郎君會趁他不防之際,放毒暗算。
千毒郎君沉聲道:“天下的毒物,廣散宇宙各處,大凡草根樹皮,花朵綠葉,以及蟲獸皮甲,各種礦物,都有巨毒之類蘊藏其中,只要略加提煉,便可製成置人於死地的毒藥。”
他微微一頓道:“例如那些鶴頂紅,孔雀膽,或毒蛇口液,具是尋常之物,弄毒之人所要研究的,乃是那無色無臭,施之無形,受之立斃的毒物……”石砥中圓睜雙眼詫道:“有這種毒?”
千毒郎君傲然道:“這種無形無影之毒,普天之下,唯有我丁一平會用!”
石砥中劍眉一軒,剎時立了起來。
千毒郎君丁一平道:“你不用太過緊張,我若是施出此‘無影之毒’的話,你已不能與我在此說話了。”
他微微一笑道:“請坐。”
石砥中猶疑一下,依然坐了下來,他沉聲道:“你說這些話是何意?”
千毒郎君道:“我生平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