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口上揚出一股焦臭的黑煙,一切又歸於寂靜。
轆轆的車輪聲,從西方輾轉過來。
遙遙望去,一輛黑色的馬車疾駛而至。
馬上的鈴聲,細碎的蹄聲,馳過村莊,穿過小溪行至大陽莊前,嗄然而止。
趕車的那個滿頭長髮、瘦削矮小的中年漢子望了望大陽莊,在車上哈哈一笑,弓身一躍,飛身落地,他輕拉車門,道:“韻珠,下來吧,今夜我們在這裡等他。”
車簾掀起,自車中緩緩走出一個紫肩披風、頭盤髮髻的秀麗少女。
她望了望彩雲密佈的天空,又理了理額前的二綹黑髮,道:“大舅,他真會從這裡路過?”
千毒郎君丁一平頷首道:“一定一定,這是通往崑崙山的惟一道路,我已打聽清楚,中午不到晚上必能趕來!”
施韻珠黛眉輕舒,嘟著嘴道:“大舅,石砥中若是不來呢?”
千毒郎君丁一平嘿嘿笑道:“不會,不會,石砥中連斃四大神通,已傳遍整個天下武林,江湖人現在對他的行蹤甚是注意,他人雖然還沒到來,已有傳言飛來。”
施韻珠疑惑地道:“二帝三神君、四大神通這都是江湖上頂尖高手,他真能把四大神通一舉消滅?”。
千毒郎君想了一下,道:“這很難說,石砥中福緣奇厚,功夫學得很雜,也許他已有新的險遇,遂能把四大神通格斃,不過傳言是真是假,只有見了面才知道。”
他皺了一下眉頭,道:“說實在的,這小子那副打不死的狠勁,連我老毒物都自嘆弗如,深深佩服。”
施韻珠聽到千毒郎君丁一平稱讚石砥中,芳心不由一甜,暗中歡愉不已,她狂喜忖道:“砥中!實在令人喜歡,我施韻珠能嫁個這樣的丈夫,這一生也足堪欣慰了。”
忖念至此,芳心中倏然掠過石砥中那瀟灑不羈的樣子,如影浮現閃過她的腦海之中,她雙頰發燒,忙以掌撫頰,忖道:“嘿,羞死了,一個未出嫁的姑娘想這種事,給大爺知道了.他不取笑我才怪!”
她忙一整衣衫,羞態畢露,千毒郎君丁一平不知她心中所想,一見這種情形,以為她在擔心石砥中的行蹤,怕又碰不上面……他冷冷一笑,道:“韻珠,你放心,這次非把他找到不可。否則被柴倫那老小子趕下山來豈非冤枉?”
他頓了一下,道:“這次為了你的婚事,我們跋涉萬里長途來到崑崙,若不將你嫁掉,我也不好過呀,唉!女大十八變。”
施韻珠心中狂跳一下,尚以為自己的思想讓千毒郎君丁一平看出來了,羞得低著臻首,扭捏地道:“大舅!”
千毒郎君丁一平哈哈拂髯,再道:“怎麼害羞啦!”
這才羞人呢!施韻珠只覺得全身不舒服,胸口有如小鹿直撞,一種少女的矜持,使她低頭轉過身子。
誰知她方轉過身子,忽然望見大陽山莊的大門緩緩而開,從裡面走出一個身著玄綠衣衫、雙睛泛碧的少女,冷冰冰地走出來。
施韻珠神色一愕,猜不出這女子是何路數,既然從大陽莊出來,必是莊中之人,她也懶得多問。
奇怪的是,那雙目泛碧的少女出得大陽莊後,一副冷憨的樣子,對千毒郎君丁一平和施韻珠瞧都不瞧一眼,自己孤零零地佇立在路旁,望著前方那條大道。
千毒郎君丁一平心中一震,望著那雙碧綠的眸子,他恍如中魔一般,深深注視那女子的一舉一動。
這女子行動怪異,古怪處確實令人懷疑。
他電疾掠過一個念頭,忖道:“這女子雙目詭異,像是練有一種絕毒神功,莫非是我毒門中人?但除了那雙勾人魂魄的眸子有異外,其他倒也找不出可疑之處。”
敢情她也在等人?等誰?是否也是衝著石砥中來的,若是——施韻珠見千毒郎君丁一平那種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禁噗嗤一笑,輕聲地道:“大舅!”
千毒郎君丁一平對這聲低低的輕喚,充耳未聞,依然窺視那怪異女子的一舉一動,就是細微的地方,他都不肯放過,好像發現了一樁與他有關的大事。
那女子突然一聲冷哼,側首望了千毒郎君丁一平一眼,面上一冷,薄怒地叱道:“你這老不死的,盡瞧著我作甚?”
千毒郎君丁一平神色微變,他不愧是老江湖,哈哈一笑,掩飾過自己的窘態,尷尬地略略拱手,道:“姑娘人中靈鳳,敢問姑娘出身何門?”
那女子碧目一瞪,怒道:“我問你為什麼瞧著我不放?”
千毒郎君丁一平大怒,道:“我瞧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