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卻又沒哭出聲來!這種悲傷才是最深沉的傷痛,也是最為戮害練武人的心志,我何不稍等一下,待他哭個痛快時,渾身氣脈虛浮之際,再給他厲害瞧瞧!”
實在說來,他對石砥中一身怪異的毒功,也甚為忌憚,所以眼見這種好的時機,不由暗自欣喜,而不打算立即上前與石砥中較量。
石砥中默然無聲,但是無比的痛苦卻似一把犀利的鋒刃在緩緩地割著他的心。
無聲的流淚才是最深沉的痛苦,才是最深沉的悲哀。
石砥中仰首著蒼穹,眼前一片茫然,在迷茫中,他似乎又見到東方萍那楚楚的風韻。
他幽怨的眼神,那悽惋的臉靨,直在眼前不停地晃動。
他向前走了兩步,嘴唇嚅嚅而動,喃喃道:“萍萍,萍……”他心裡一陣激動,只覺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西門熊得意地一笑,他暗暗地叫道:“小子!只要你再吐兩口血,連我十招都抵擋不祝”石砥中雙手捧著胸口,悲痛地呻吟兩聲,彎下腰去,又吐了兩口鮮血。
西門熊哈哈大笑,上身毫未移動,已跨出兩丈開外,立身於石砥中面前。
他臉上浮起一片殺意,獰笑地道:“石砥中!”
石砥中自痛苦的沉思裡抬起頭來,他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像座小山似的站立在眼前。
擦了擦淚水,他方始看清楚站在面前的是西門熊,頓時,他自迷惘中醒了過來。
西門熊咧開大嘴,衝著石砥中一陣獰笑,道:“石砥中,我警告你,從此你不能再與東方萍見面!也不能與我的女兒見面!”
石砥中精神尚未穩定,他喃喃自語道:“不能與東方萍見面!不能再與東方萍見面……”他臉上突然泛起怒意,恨聲道:“為什麼不能與她見面?”
西門熊冷笑道:“因為她已是我兒媳!已經成了我西門家的人!”
石砥中心裡一痛,又吐出一口鮮血。
他連嘴角的血漬擦都不擦,臉上浮出一絲苦笑,低聲道:“她已成了西門家的人了!”
西門熊沉聲道:“一點不錯,她已是我西門家的人!”
石砥中握緊了拳頭,恨恨地道:“我絕對不讓她嫁給西門奇!”
西門熊臉上殺意更濃了,他沉聲道:“你已經沒有機會了,因為我要殺死你!”
石砥中全身一震,雙眼緊盯西門熊,他的精神好似受到巨錘一擊,立刻振作了起來!
他緩緩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暗暗運轉丹田真氣。
但是,很快地,他發覺自己氣機薄弱,竟然好似與人大戰過後,又好像剛生了一場大病一樣,渾身都沒有一點力量。
他心中一驚,知道自己是傷心過度,是以妨害了體內氣血的執行。
西門熊經驗何等老到,他哈哈一陣獰笑,道:“你今天再也逃不脫我的手掌心了!”
石砥中冷漠地道:“西門熊,你可別太得意。”
西門熊冷哼一聲,道:“好狂妄的小子,死到臨頭還不覺悟!”
他沉聲又道:“我給個便宜讓你佔,只要你能擋過我十招。今天暫且放過你的狗命!”
石砥中怒極反笑,喝道:“西門熊!我石砥中堂堂男子漢,絕不怕人威脅,在漠野狼群之下,我都沒有畏懼過,現在豈會怕你的威脅!”
西門熊冷嗤一聲,道:“我的話說一句就是一句,你只要能夠擋得了我十招,今天便放過你一條性命!”
他睥睨地道:“儘管你使出劍罡之術,我也絕不含糊……”石砥中這時早已壓抑住洶湧的情緒,他凝神運氣,緩緩摧動丹田真氣,欲與幽靈大帝一搏。
西門熊見到石砥中那種肅然的表情,心中暗驚,忖道:“想不到這小子倒真的已隱有一代宗師的氣魄,在如此悲傷、如此震怒的情形下,依然很快便能收斂心神,真瞧不透他……”他冷哼一聲,進步揚掌,一式“臥看七巧”劈出。
掌影片片,風聲颯颯裡,他大聲喝道:“第一招!”
石砥中身形一旋,五指駢立,斜切而出,指尖所及,指向對方“期門”、“商曲”兩穴而去。
西門熊長眉一揚,掌緣一滑,走一弧形,劈向石砥中頸部,左掌一牽一引,自內角攻進對方空門,直逼石砥中胸前。
他這兩式去得神妙無比,有如雪泥鴻爪,羚羊掛角,不留絲毫痕跡。
石砥中臉色一變,疾退兩步,圈臂回身,“將軍盤弓”、“將軍撐天”兩式揮出。
西門熊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