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剛五指伸在空中,側首一看,已見東方萍躍將過來。
他大吃一驚,怒道:“萍萍!你怎麼也出了天龍谷?”
東方萍眼圈一紅,道:“你和哥哥都不在谷裡,留下我一個人,我……”東方剛見到自己女兒臉上那種悽苦的表情,輕嘆口氣,道:“你我都來晚了一步,你哥哥已經死了!”
“啊!”東方萍兩眼睜得大大的,不相信地問道:“什麼?哥哥……”東方剛悲痛地道:“你哥哥已經死了。”
東方萍這才聽清楚果然是說東方玉已經死了,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東方剛滿臉殺氣,殘酷地道:“就是這個女人,我要使她身受毒刑,經脈抽搐,悲號三日,粉身碎骨而死,方能消去我心頭之恨!”
東方萍打了個寒噤,哭聲一停,睜著滿是淚水的眼睛,驚惶地望向東方剛。
因為她從沒有看見東方剛如此的震怒,如此的傷心,如此的殘忍,也從沒聽過他會說出如此冷酷的話來。
她幾乎在懷疑這句話是他父親親口說出來的。
剎那之間,腦海裡意念飛轉,她詫異地問道:“您是說她殺了哥哥?”
東方剛道:“你去看看吧!”
東方萍目光一轉,瞥見閉目昏死的東方玉,她驚叫一聲,撲至東方玉的身上,放聲痛哭起來。
才哭了一會,她的哭聲突地一停,將耳朵貼在東方玉的胸前,仔細地一聽。
東方剛一見,怒道:“他已經死了,你還……”東方萍臉色一喜,大聲叫道:“哥沒死!”
東方剛雙眉一揚,問道:“什麼?讓我看看!”
他一挾何小媛,飛身躍去,伸出右手撫在東方玉的胸前,果然覺察出那微弱而有規律的跳動。
他激動無比地道:“果然他沒有死!”
他將何小媛往地上一放,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紫綠色的玉瓶,將這次蒐集自冷巖洞穴中的石乳倒入東方玉的嘴中。
東方萍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道:“爹爹,您太緊張了,竟然連生死都分不清楚,幸好我趕了來,否則哥哥豈不是白死了嗎?”
東方剛吁了口氣,抬起頭來,道:“我是急昏了頭,一見你哥哥負傷那麼慘重,渾身經脈幾乎全斷,氣血都不流通,以為他死了,唉!真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幸好這次我在天龍峰冷谷之中收集到這麼一瓶石乳,否則真無法救他!”
東方萍看到東方剛臉上一臉的淚水,卻是尷尬地笑著,她不由得笑道:“爹!您真滑稽,臉上還有淚水,竟然笑得出來,就跟小孩子一樣。”
東方剛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道:“萍萍,你現在該知道天下每一個做父親的人對於子女都是關心無比,就生恐他們遭到什麼災禍。”
他輕嘆一聲,道:“這兩三個月來,你沒有笑過一次,終日都是以淚洗面,爹也知道你內心的苦痛,所以剛才眼見你的笑容,就好像終日處於陰霾裡,一朝見到陽光一樣的歡喜。”
東方萍幽幽地嘆道:“爹,您不要再說了。”
東方剛凝望著自己的女兒,只見她臉上盡是憂傷、哀怨,較之以前的活潑開朗完全都不相同了。
他微嘆口氣,道:“是爹害了你。”
他話聲微微一頓,道:“但是石砥中身為毒人,全身是毒,我是怕害了你的終身,所以……”東方萍站了起來,轉過身去,道:“我不要聽了!不管怎樣,我絕不會嫁給西門奇!”
東方剛在她一轉身之際,倏地發現她的烏黑的頭髮裡有著絲絲白髮。
他心頭一震,趕忙站起身來,道:“萍萍,你轉過身來,讓我看看。”
東方萍默然轉過身,冷冷地望著她的父親。
東方剛痛苦地道:“萍萍!你不要這樣看著我!”
東方萍臉上已經沒有剛才那種喜悅的表情,她一想到石砥中,立即便緊鎖雙眉,鬱郁不歡起來。
她黯然地道:“爹,您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
東方剛仔細一看,果然發現她的頭上有一束白髮,剎那之間,他呆了一呆,喃喃道:“這怎麼會?她才十八歲……”東方萍悽然道:“就算二十歲又有何用?人生就是如此,總是悲哀勝於歡樂。”
東方剛神情大震,心頭宛如刀割一樣痛苦,他嘴角顫動了一下,道:“萍萍,這兩個月來,你只跟我說兩句話,見都不願見我一面,你是否在怨恨你的爹爹?”
東方萍淡然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