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一從綠樹之後。他只看見了鵝黃色的裙襬還有金色的披帛在陽光下閃著微光,行進間佩環叮噹,想來皇后還是維持著自己的高貴儀態,只是步履略匆匆了一點。沒一會兒閣樓前再度安靜了起來。沒人說話動作,但氣氛多少輕鬆了些。
白主事又等了等,這才自行邁步向前,守在門邊的小宮女乖巧地幫他推開了門。一進閣樓,白主事一腳就踩上了什麼東西,低頭看去,是份散亂的奏章。他彎腰撿了起來,卻半眼也不看,正想放回龍案上,一個略帶了幾分沙啞的聲音響起:“白震,你說那水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驃騎軍士,就算立了些微功勞,又怎麼會讓燕家人如此上心呢?”
白主事眼光一閃:“皇上,就算是一粒沙掉在眼裡,怕也是不舒服的吧,說來也巧,方才老奴竟見到這個人了,就在御醫館外,好像是王爺派他回來送藥的。”“喔?”皇帝戰無疆聲音裡帶了幾分興味,他本來半倚在窗前的軟榻上,這時回過頭來,看著白主事問道:“此人何狀?”
正午的陽光最亮,映著水面波光鱗鱗,反射到皇帝的臉上,顯得他有些虛幻。如果水墨在此,她一定會張大了嘴巴,謝之寒容貌非凡,而這位皇帝竟然跟他長得有七八分相像,只是一雙眼溫柔如水,全不似謝之寒的冷澈……
五月初八,黃道吉日,百事宜。
“阿墨,我又想解手了,我憋不住了,”魯維邊說邊不自在地動了動腿。水墨忍不住一笑,側身低聲道:“當初你第一次上戰場也沒有這麼緊張啊,再說你已經去了茅廁三趟了,再去也是白搭。”魯維漲紅了臉想要反駁,騎在側前方的王佐清了清嗓子,他立刻閉上了嘴。水墨看似乖巧地低頭,實則在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沒辦法,一個現代人不論去哪個王朝,恐怕對皇城都是最感興趣的,水墨暗自拿緋都和她熟悉的紫禁城作比較。
遠遠望去,緋都的城牆也同樣是硃紅色的,瓦卻是灰色和青色相間的,看起來沒有紫禁城那樣巍峨大氣,卻多了幾分秀麗和精巧,而最大的不同卻在於,紫禁城位於城市的中心,緋都卻依山而建,抬頭望去,不僅能看到隱於蒼翠中的宮臺樓閣,甚至隱約有瀑布水聲傳來。這樣依山傍水的宮殿設計水墨從沒見過,她忍不住感嘆古人的巧思,先不要說優美的自然環境,就是為了戰鬥,這也是個易守難攻的皇城。
想到這兒,水墨忽然自嘲地搖了搖頭,這才打了幾仗啊,竟然想起攻防之事。“站!”一聲呼喝響起。領騎的王佐聞聲伸出右手一握拳,所屬驃騎人馬立刻齊刷刷地站住,一時間,除了戰馬的呼吸聲,再不聞一絲動靜。示意驃騎人馬停留的男人一身錦衣戎裝,看到驃騎的表現,他忍不住點了點頭,來來往往這麼多皇親貴胄的親衛部隊,包括燕帥的親兵,沒有一隻比得上驃騎。
“王校尉,”他跨前幾步,抱拳施禮。王佐不敢怠慢,翻身下馬迎上前去,“海隊正,多日不見,風采依舊啊!”“哈哈,”海平濤大笑了兩聲,一拳捶在了王佐肩上,“你小子,幾日不見,倒是文縐縐起來了,看來你不是去打仗,而是去唸學堂了吧。”“看來王頭兒和那位大人很熟啊,”魯維低聲說。水墨微不可見地點點頭,那位海隊正身形高大卻面貌溫文,笑聲又很爽朗,給人以好感。
見到在軍隊裡的老朋友王佐有些感慨,若不是海平濤出身世家,為家世所累,恐怕現在驃騎軍中早有一席之地了。看著海平濤熟悉的笑容,王佐忍不住壓低了聲音說:“老海,你這樣與驃騎親近,不怕惹麻煩嗎?你現在可是,呃,宮裡的人。”海平濤聞言一哂,:“不與你親近,我也早就烙上驃騎的印記了,我一心為國,為君上,光明正大,何懼人言。”王佐聽他這樣說,頓時咧開了大嘴,大力地拍著他的肩膀:“好小子,還是當初那個海倔頭,要是你沒離開驃騎該多好,現在官職肯定比我大……”他話音未落,謝之寒清越的聲音已響起,“人家現在的官職也比你高啊,王佐。”
王佐聞聲看去,顧邊城,謝之寒還有羅戰正縱馬而來。水墨早就看到了他們,估摸了一下方向,應該是從城外駐軍的大營直接過來的。看著一身紅袍絲冠,臉上帶了幾分不耐煩的謝之寒,水墨有點吃驚。平日裡只見他穿過戎裝,雖嬉笑怒罵仍顯得冷峻,可今天的華服,卻讓他看起來充滿了上位者的威嚴,旁邊的魯維早就瞪大了眼。
今次連戰赫蘭和高句麗並取得大勝,當今聖上決定親自獎勵有功之臣,而功勞簿上,赫然有著水墨的名字,因此她雖然只是驃騎小小親衛,也得到了面見龍顏的機會。聽到這個訊息,水墨有些不知所措,自從她來到天朝,就沒遇到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