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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慢悠悠碾著青石板路。
江照月斜倚窗邊,貌似感懷悲傷,實則默記道路。楚表妹變臉太快,她不得不防。
好在一路都沒什麼波折,順利來到南山坡。
依山面水的好地方,修著一座新墳,碑刻顧門傅氏之墓。豪華程度不亞於江有福為大哥修的昌南伯爵江公育之墓。
看得出來,顧家老太太確實厚道。
那麼問題出在哪呢?
想不通,只能放棄。江照月靜默片刻,返身下山。
馬車再度慢悠悠碾著青石板路。
江照月思忖著待會兒怎麼跟人家解釋亂葬崗那邊還有一個顧家少奶奶,以及先前自己的試探。
楚表妹忽然開口:“之前我對你態度不好,我也不是故意的,希望你別放在心上。只是最近家中不太平……我不想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嗯?
江照月收回視線,卻不搭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用不了多久,楚表妹受不了這種無聲的凝視,自己接話說起最近家中鬧鬼。
“……表嫂她定是不甘心的罷。”
說完,尋求認同似地望向江照月。
江照月露出一臉茫然神色。
楚表妹忍不住試探:“所以,你要住下來嗎?”
圖窮匕見,原來如此。
江照月配合地暴露些許害怕之色,“府上接二連三出事,想必正忙,我要是住下來……會不會太打擾了?”
楚表妹捏緊了拳頭,不過很快又露出森森笑容,“不會,怎麼會,你是表嫂的好朋友,有你在,表嫂就不會那麼孤單了,她肯定很願意每晚找你聊天敘舊!”
“那要不還是算了吧!”江照月終於鬆口,“我出來也很久了,也該回去了,要不是沒錢僱馬車,我其實今天就想回去了。”
楚表妹眼底浮現一抹嘲諷,大方地丟出一隻荷包,“這些錢足夠你租馬車的了。”
“那就多謝了!”
江照月趁機告辭下車。
馬車揚長而去。
江照月想了想,一路打聽著找到王氏收生。
某氏收生是這個時代穩婆的招牌。
顧家少奶奶說王氏收生的王婆是本縣最好的穩婆,她們當日就是請的王穩婆。
江照月想跟王穩婆打聽些事。
不過不巧的是王穩婆不在,鄰居說她被請去隔壁縣幫人接生,恐怕要等洗三禮後才會回來。
那隻能改天了。
江照月掂了掂楚表妹給的荷包,到市集買上幾尾魚和豆腐,一些乾糧、日用並一口鍋子,返回亂葬崗。
江策遠遠地飛奔過來迎接,“阿姐回來了!”
顧家少奶奶也從棺材裡坐起來,可是隻見江照月,未見顧家人。
“你沒有找到顧家嗎?”
“阿策你去把魚處理一下。”
打發了江策,江照月忽然指向不遠處昌南伯的墳塋,“青柳街顧家在南山坡給他們家少奶奶修了一座墓,風光大葬,很多人見證。我也去看過了,那墓修的比這座更大更豪華。”
棺材裡的人懵了,“你說什麼?”
“我問你,你到底是誰,你叫什麼名字?”
顧少奶奶兀自陷入迷茫:“怎麼會這樣?我才是玄霆明媒正娶的妻,那墓裡的人究竟是誰?”
傷心痛苦不是偽作。
江照月到底於心不忍,“好了好了,你別激動……你想想孩子,情緒激動影響泌乳,孩子餓了該怎麼辦吶是吧?”
女人吶,一旦成為母親,孩子就超過自己了。
棺中人深吸了幾口氣,平復心緒,平靜開口:“我姓傅,小字瀟瀟,我確實是青柳街顧家的兒媳婦……”
眼看著越說越委屈,眼眶紅紅眼淚就要流下來,江照月連忙道:“我信,我信。你別哭,坐月子呢,不能哭,保護好眼睛。”
這年頭,女子閨名不可為外人知。她叫傅瀟瀟,顧家那位楚表妹也管顧少奶奶叫傅瀟瀟……
江照月忽然想起一事,“你跟那位楚表妹有過節嗎?”
“表妹?沒有啊。”傅瀟瀟疑惑不解,“表妹心性單純,還是個孩子,我怎麼會跟她有過節?”
“那就奇怪了。我說我是你的朋友,想在顧家借住幾天,她還編個家裡鬧鬼的事嚇唬我來著。”
傅瀟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