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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策寫滿五張紙的時候，忽然“咚”一聲響，江照月腦袋磕在了桌子上。

“啊嘶——”

江策彷彿從魔怔中清醒過來，連忙放下紙筆過來扶她，“阿姐你先回房去睡吧。”

“我不！”江照月嘟呶道，“我弟弟遇到難處不跟我說，我睡不著。”

江策：是誰眼睛都睜不開了？

他想了想，哄著她：“等阿姐你什麼時候跟我說你跟秦大哥的事，我就跟你說書院的事，是不是很公平？”

江照月閉著眼睛，腦子勉強還能運轉，緩緩點了點頭，夢囈般說道：“那明天再說好嗎？我已經三天兩夜沒好好睡覺了，現在真的很困，說不動了。”

“好，只要阿姐你願意說，什麼時候都可以。”

江策送她回房，看著她沾著枕頭就睡著，又懊惱又愧疚，也更矛盾。他自己糾結著失眠了，熬到天矇矇亮才忍不住睏意。

江照月是真的困得狠了，大夢三千不肯醒。以至於，穆思微一早過來拍門，反而是隔壁董勤忠先聽到。

江照月揉著惺忪睡眼出來，開門就看到他倆已經比劃上了。一個銀針亂飛地攻，一個閃轉騰挪地躲，怎麼看都像董百戶在逗著小姑娘玩。

她環臂倚門，抿唇微微的笑。

一個是天子儀仗隊領班，高大威猛，一個是醫學世家大小姐，嬌俏霸道。不打不相識。

——有點青春偶像劇的感覺了。

沒有電視的年代，看看現場直播也不錯。

兩人你來我往幾十回合，終於發現了江照月。董勤忠憨笑兩聲道：“我去採買些朝食，你們有事喊石頭就行。”

江照月點點頭，戲謔望著穆思微，一雙杏眸神采奕奕，不知道有什麼好事。

穆思微人逢喜事精神爽，剛又酣暢淋漓運動了一場，情路不順的陰霾揮散不少，就沒跟她計較。神秘兮兮地說：“你猜怎麼著？”

“沒頭沒尾的，叫我猜什麼？”江照月引她進屋，找了條布巾讓她擦汗，又給她倒了杯茶。然而茶水是涼的了。

江照月頓了頓，心想得招個幫傭回來才行。

穆思微卻不在乎，一飲而盡，急切地說：“就昨兒個我跟你說的那個五品武官家的表妹，你猜怎麼著？”

原來為這事。

江照月大概有數了，不想拂她興致，湊趣道：“怎麼著？”

“那表妹原是要嫁她那武官表哥做填房，結果……人家原配回來了！”穆思微嘖嘖兩聲，“想不到吧，那武官的原配夫人，早前說是難產沒了，昨兒個竟然帶著女兒回來了！”

原配歸來，還要什麼填房？

婚事自然取消。

福喜樓免遭禍害。

穆思微幸災樂禍地呸了一聲，“讓她擺威風，鬧得人盡皆知，且看她怎麼收場。”

江照月有種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失望，楚表妹果然是覬覦傅瀟瀟的男人。

為啥這麼想不開？以及，事件男主那位顧千戶，又是什麼立場？

她沒說話，穆思微也說完了話，突然安靜下來。穆思微後知後覺道：“你們家今天怎麼這麼冷清？”

“喔，大姐帶小寶回她們自己家了。”江照月忽然對她笑吟吟的，“你想不想近距離觀察那位表妹的反應？”

穆思微眯眼：“嗯？你有什麼主意？”

江照月示意她附耳過來，“你去顧宅，就說你是我的師妹，擅針灸，為顧少奶奶做產後康復，不就能混進顧家了？”

穆思微懷疑：“你的名氣有這麼管用嗎？”

江照月傲嬌挑眉，“管用不管用，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唄。”

反正閒著也挺無聊，就當找點樂子。離開江照月這裡之後，她真的轉道去了仁化坊青柳街顧宅。

江照月關門轉身，江策也已經起了，頂著亂糟糟的頭髮站在房門口。

“阿姐……”

嗓音帶著熬夜上火的嘶啞。

江照月心疼道：“先去洗漱，有什麼話，等吃過朝食再說。”

好好睡了一覺之後，她感覺自己思路都清晰起來，找回主導權。

吃好了早飯，姐弟倆隔著桌子面對面坐。江照月道：“我的事不是我不想跟你說，是情況有點複雜，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得跟秦大人商量後才能知道結果。但你也知道，秦大人他公務在身，暫時不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