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生定定地看了看她,忽然微微一笑:“今日我單獨陪你,芙兒不喜歡麼?”
碧玉步搖輕晃。郭芙搖了搖頭:“芙兒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大夥都很想你……”
蕭月生看著她有些辭不達意的吃吃話語,心中忽然湧出滔滔的愛意,一把將她拉下,以大嘴封上了她的飽滿小嘴。
兩人在香榻上滾了幾滾。啃了一陣子她的香軟小嘴,又逞了一通手足之慾,弄得郭芙衣鬢散亂,好在她所穿羅衫料子珍貴,不留褶皺,否則又難免惹別人注目,一通取笑是免不了地。
兩人靠舫上岸,卻在提上遇到了一群年輕書生。
他們皆身著棉袍,聚成一團站在岸堤幹禿禿地柳村下。對頗是寥闊的湖面指指點點。大聲談笑,或有搖頭晃腦,意興甚豪。
指點江山、揮斥方遒,恰是同學少年時。
蕭月生摟著一臉羞意的郭芙,徐徐自他們身旁經過,聽著他們清朗激昂地聲音,不禁有些感嘆,自己比他們大不多少,卻感覺不到他們那種少年意氣之朝氣,頗有些羨慕之意。
人群圍繞之中心。卻是嘉興第一才子張開石長身而立,他與蕭月生蕭大莊主頗有默契與神交,平日在湖上泛舟時相遇,也僅是以目光相觸打招呼,但兩人頗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韻味。
與這群人交錯而過時。蕭月生微微點頭,與張開石亦以目光打了招呼。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吶,張兄!”一聲頗是清朗的聲音響起,此時蕭月生摟著郭芙已是走遠,下了湖堤。轉向北,踏通往山莊之路。
“哦?鄭兄有何見教?!”張開石轉頭對身側之人笑問,那人一襲青袍,身材瘦高,臉形微長,眸子卻極清正。
“呵呵,不知鄭兄又見何處不平事?”另有一身材修長的俊朗學子湊趣笑問。
“你們看那剛才走過兩人,光天化日之下,勾肩搭背,摟摟抱抱,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吶?!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那鄭兄顫著手指,指著緩緩轉向堤下的蕭月生夫婦,頭搖得厲害,微黃的臉上泛上兩朵酡紅。
“哈哈……鄭兄卻是御史之才!”眾人齊齊大笑,對其多管閒事之舉頗覺有趣。
“鄭兄,那是一對新婚夫婦,神態親密些,也是理所當然,何必太過驚詫?”
張開石卻並未隨眾人大笑,臉上反而是一本正經的反駁。
“不然,便是新婚夫婦,縱是如膠似漆,也應在房中,在外人面前,自當端敬自重,怎可這般不顧廉恥,旁若無人般的親密?!”鄭兄用力搖頭,眼中滿是肅穆的掃過漸息笑聲地眾人,聲音鏗鏘,有金石之音,頗有懾人之態。
“呵呵,鄭兄所言及是,只是也不必太過苛求,奇人自然有奇行,不能以尋常眼光看之。”張開石氣清神朗,輕掃了一眼漸被柳樹掩去地從容灑然身彩,呵呵笑道。
“開石兄,莫非開石兄認得剛才那二人?!那女子姿色之美,實乃世間罕見!”這群人皆是聰明俊秀之才,心思敏銳,自是有人發現了一些端倪。
“哈哈……宋兄好一雙利眼!”又有鬨笑聲響起。
“嗯!在下自然識得!”張開石將目光自遠處收回,輕折了一段乾枯的柳枝,有些淡淡的回答。
“呵呵,那位氣度瀟灑的男子,我們嘉興城之人,無人不識!”有人替張開石回答,亦是一位氣度不凡之人。
“哦——?倒要請教王兄!”一道洪亮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哈哈,成啊,待會兒煙雨樓上且飲酒且說與諸兄聽!”那位王兄答得倒也乾脆,只是卻不忘吊人胃口。
“哈哈,王兄太不厚道,竟學那說書先生之行徑,惹怒了大夥兒,可沒王兄的好果子吃!王兄還是識相些為好!”一道故做肅殺之聲音響起。
那位眉清目秀的王兄看到諸人惡狠狠的目光,自是深知眾怒難犯之律,忙拱手陪笑,眾人又是一通大笑,聽得遠去的蕭月生搖頭輕笑。
自己彷彿又回到了原來那個世界,與同學一起鬨鬧侃山。任自己機智百出,靈光頓閃,如魚得水,其樂至今思來。仍是懷念與回味。
郭芙侍在丈夫懷中,看著他莫名其妙的笑,心中卻也是莫名其妙地開心,便不再言語,隨著他的腳步而移步,靜靜聽著他沉穩而凝重地心跳。
“這個蕭莊主,呵呵,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觀瀾山莊。那可是我們嘉興的第一莊。蕭莊主人有雅趣,整日裡遊山逛水,對俗事從不理會,但他說出之語,便是張知府也要恭敬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