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止失態,一不小心,頓被滾燙的釜蓋燙個正著,心緒更是變糟,後見謝姐姐這般急切。又見蕭莊主這般有趣,本是陰翳地心緒,頓然開朗。
雪白瓷瓶之內,卻是微褐的藥水,甫一開啟,一股刺鼻的嗆味朝兩人撲去,聞過之後,卻感覺頭腦多了幾分清明,便知定非凡藥。
見曉蘭媽媽拔開瓶塞後不知如何辦,楊若男笑道:“這是乾爹的清花露,治燒傷燙傷管用得很!……塗在手上便成。”
也虧得蕭月生有著過目不忘的神通,他的瓷瓶几子很少有標籤,只是幾種最差的丹藥方有,其餘丹藥,旁人即使拿在手中,也不知其為何物,更不敢胡亂服用。
楊若男見乾孃有些關心則亂,手足無措,便接過瓷瓶,親自動手,熟練的微傾瓷瓶,倒出幾滴褐露於晶瑩地掌心,隨之將瓷瓶遞還乾孃,手指蘸著另一手掌心的玉露,輕輕塗到關盼盼已泛紅的纖纖手指上。
“呀,好清涼!”關盼盼望著自己的右手玉指,不由脫口而出,本是灼痛難耐驀然盡被清涼之意代替,極是神奇。
“嘻嘻,管用吧?!”正小心塗拭的楊若男玉臉露出自豪的笑意,她塗拭的手法極是熟練,小心而又利索,卻是師承小鳳媽媽。
三隻雪白如玉的美手湊在一起,在溫潤的燈光之下,極是動人。
“這藥確實神效!”手上已全無痛意,令關盼盼大感驚奇,忍不住向那闔目裝睡地男子望了一眼。
“那是當然,乾爹出品,藥到病除!”楊若男揚了揚玉頸,軒昂著黛眉,將關盼盼的玉手放了下來。
如沒有關盼盼在場,此時的蕭月生,必定是昂首挺胸,作雄偉狀,盡數收下楊若男的誇耀,只是初見關盼盼,不能太過無忌,免得令謝曉蘭抹不開臉面。
謝曉蘭無奈的搖頭,對於楊若男的古靈精怪,實是令人無奈,也唯有她的萍媽媽能夠令她服服帖帖。
關盼盼輕笑,頓覺這父女兩人卻是趣人,謝姐姐知曉他已有幾位妻子,仍要嫁給他,看來也並非那般難以理解。
釜中泉水滾動地聲音越來越大,白氣蒸騰湧動,水已是滾燙。
“姑娘,賈丞相府派人送來請帖,要請姑娘過去參加晚宴!”此時房門外有清脆嬌嫩的嗓音響起。
“……不去。替我回了!”關盼盼正盯著釜中滾水,聞言蹙眉,沒好氣的揚聲回道,聲音雖是圓潤,卻滿是冷漠。
“可是……”門外小丫環的聲音大是遲疑,她雖年幼,但一直隨在姑娘身邊,閱歷頗豐,對各人的來歷與權勢清楚明瞭。這個賈丞相,怕是不能得罪。
“環兒,我的話也不聽了?!”關盼盼蹙著黛眉,眉宇間地冷漠之色更甚,有些不耐煩的喝道。
“那……好吧,環兒便去回了他們。”小丫環清脆宛轉的聲音中隱隱透著憂慮。
“雪晴,名氣太大,也夠煩惱的吧?”謝曉蘭見她怏怏不樂。渾身透著冰冷的氣息,笑著開解。
“唉——!”關盼盼此時方有些恍然,記起了旁邊尚有客人,雙眸自釜中滾水移開,發出一聲幽幽長嘆,令人頓生不忍與憐惜,她略帶柔弱的苦笑一聲,搖頭長嘆:“縱有再大名氣。卻也只是浮華虛幻,到頭來,還不是身不由己,任人擺佈?!”
“雪晴何必這般自傷,哪有如此不堪?!……如今你是自由之身,誰還能逼迫於你?”謝曉蘭記得她們並非賤籍,與那些獲罪被髮配到教司坊之人不同,尚是自由之身。
“唉……”關盼盼搖頭,不再多說。其中曲折關竅,極是幽晦,外人實難明白,她玉手從一塊磚頭大小的青色茶餅上辮下一小塊兒,玉掌輕搓,弄碎弄勻,細細灑入滾滾的泉水之中。
清沁的茶香頓時湧滿屋子。雪白小手執鉗,自火爐下取出兩塊火紅地炭火,減少爐下的火勢,再將釜蓋重新蓋上。
她素手輕盈優雅,燙紅的臥手絲毫無礙,執鉗取火,碎茶入釜,都極是曼妙動人,給人賞心悅目之感。
“雪晴,那位賈丞相,便是賈似道吧?”闔目裝睡的蕭月生忽然開口,大出關盼盼之意料。
“……嗯,是,便是那賈似道。”她雖語氣平和,蕭月生卻能聽出其中的不屑之意。
蕭月生這是明知故問,故意撇清,只是她一個小小的藝伎,竟敢拒絕丞相府的召喚,看來後臺頗硬。
他撫了撫唇上八字小胡,溫潤如玉的目光透出幾分嚴肅:“以賈似道地脾氣,怕是待會兒會有人過來強請!”
“哼,他敢!”關盼盼小手輕盈的擺弄著白瓷茶盞,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