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著不知多少顆夜明珠的桃樹,桃樹卻正開著花,香氣撩繞不絕,散發著溫潤光芒的玉石桌腳下的綠草綠得清新彷彿剛剛被雨水沖洗的新綠,柔軟而有彈性,坐在上面極是舒服。
哦,對了,那裡竟然是溫暖如春,與外面的環境彷彿兩個天地,真是神奇
“篤篤!”外間的房門忽然被敲響。
何雨竹忽地坐起,便要慌亂的穿衣衫,卻聽一聲清脆如黃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何姑娘,破虜少爺說他在山莊門口等你。”
“噢,知道了!”何雨竹揚聲回答,停下了匆忙的穿衣,凝神聽了漸遠的腳步,方才舒了口氣。
待有人送來洗漱之具,化妝完畢,讓人領著到了觀瀾山莊的門口時,見到莊門口十幾層漢白玉臺階之下的平坦處,郭大哥正站在那裡。
一身寶藍色的儒衫與原來地短衫截然不同,穿在他身上別有風采,此時郭破虜正百無聊賴,揮動著得自旁邊樹林的一段兒枯枝,身後不遠處跟隨著一位短褐打扮的僕人,腳下有兩隻大木盒,在溫煦的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紫光。
她沒有遠遠的招呼,只是提起了湖綠襦裙,加快了蓮步,她受昨晚的刺激在包袱中找出一套極為淑女的衣衫,那套闖蕩武林的短裝,再也不好意思穿出來。
而僕人送來的那套錦繡襦裙,實在太過華貴,她並未穿到身上,再說,也不能無緣無故接受別人贈得地衣裳。
見走到他身後,郭大哥卻仍無反應,仍在輕輕揮動著枯黃的樹枝,全沒有了平日裡的警惕之心,似是在想著什麼心事,何雨竹便輕聲喚道:“郭大哥!”
郭破虜“嚯”的一下轉過身,極為迅速猛烈,見到眼前之人,忙將枯枝扔掉,胡亂的擦了擦手,一身寶藍色襯出幾分白淨地面龐頓然變得通紅,慌忙回答:“何…何姑娘你來了!”
“嗯…”何雨竹也有些臉紅,暗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短衫男子,那是一位與他們年紀相仿的英俊青年,劍眉星目,英姿勃勃,即使一身僕人地打扮,仍難掩其軒昂的氣度。
雖然如此,卻難以將她的目光留住片刻,她的心神全在眼前手腳不知何處安放的郭大哥身上。
郭破虜眼前彷彿又出現了姐夫微微邪笑的面容,心下運轉了幾遍九陰真經心法,鼓足勇氣沉聲說道:“何姑娘。。。,今日陽光……明媚天氣…。。。晴朗,咱們…。。。咱們去…。。。去南湖上玩玩吧!”
他滿臉通紅如遮了一層紅布,而且語氣僵硬又彷彿在背書一般平直,說不出的彆扭,彷彿小孩子剛學走路,終於跌跌撞撞的走完一小段兒路,不過看那不遠處的短褐僕人緊抿的嘴唇,便知效果不佳。
何雨竹卻並未笑,反而把臻首緊緊垂下,不讓郭破虜看到自己的羞澀的臉,如雲的鬢髮上頗為精巧的金釵在陽光下微閃著金芒。
郭破虜終於把昨夜聽自姐夫口中又在晚上睡覺前拼命背誦、起床後直至剛才都背誦不停的那段邀請之話說出口,接著緊張的望著對面低著頭的少女,生怕她搖頭拒絕。
“何姑娘…。。?”郭破虜見她不言不語,並不知女子的預設習性,忙緊張的問。
何雨竹只覺臉頰燙得厲害,金釵微晃,輕輕點了點頭。
一直緊張的盯著她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的郭破虜頓時大喜忙道:“那咱們走吧”
於是,當先走在前頭兩人一前一後,隔得遠遠的彷彿陌路人一般,生怕別人看出點兒什麼,沿著林間地小徑走出樹林,上了兩側柳樹整齊的湖堤。
天色尚早,明媚的陽光下,平整的柳堤上薄霧正在漸漸散去,只有寥寥幾人在慢慢悠悠的散著步,是幾位精神矍鑠的老者,書卷氣息極濃,他們乃嘉興城內浩然書院地教授們,皆是一方大儒名宿。
隔著觀瀾山莊,不遠處位於半山坡處有一片別墅區,每間別墅皆清新自然與周圍的花草樹木溶為一體,令人神清氣爽。
當世的名宿大家皆曾收到浩然書院的邀請前來講學,一旦到了此處,便邀請其長駐於此,每年補貼五十兩白銀,一座風景優美的別墅,可以在此安享晚年。
此時的物價,一兩銀子大約是兩貫錢,能買五百斤大米,五十兩白銀著實是一筆巨資,兼之嘉興城繁華而不失寧靜,南湖邊上的別墅風景絕俗,是頤養天年之佳所,他們在此處又受到別處所沒有的看重與尊敬,甚少有人能夠拒絕。
那名軒昂不凡的僕人遠遠走在前頭,到了湖邊將兩隻淡紫花紋的木盒放到了一艘扁葉小舟上,遠遠朝著郭破虜一揖然後離開,步履飄逸似緩實疾眨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