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翩翩起舞的蝴蝶。追逐嬉戲。
今日的天氣明媚暖人,確實適宜在外面遊賞。
觀荷亭內,冷若雪光的顧冷琴與面容精緻的謝曉蘭坐於玉桌前的繡墩上,一撫琴一弄簫,琴簫合奏,極是和諧。
兩女皆是眼瞼微垂,玉容平靜無波,宛如觀音坐蓮。心神完全凝聚於琴簫之中,無暇他顧,心與聲和,彷彿超脫於塵俗,說不出的優雅與沉靜,令人陶醉不已。
臨安四花中的另三人,雪白地玉手各自握著一杆幽幽的紫竹漁竿,靜靜坐於硃紅欄杆前的繡墩上,釣魚取樂。
三女一手握著架在硃紅欄杆上的漁竿,另一手拿著一卷書,聽著琴簫合鳴,釣魚讀書皆不耽誤,輕風掠過波光粼粼的池面,將雪白如透明的線絲拂動,她們臉上一片寧靜於與悠然。
聽著令人心絃為顫動的琴簫之聲,蕭月生靜靜佇立於幾株綻放地梅花樹旁,不忍相擾。
琴聲中隱隱透著一個幽怨與自憐的氣息,而簫聲則蘊著明朗與撫慰,兩者相合,顯得陰陽相諧,中正平和,極符雅道。
聲音自高漸漸變小,彷彿兩隻仙鶴自萬里雲霄落下,在低低的徘徊中,緩緩落地,兩人地合奏結束,給人意猶未盡之感。
兩女垂手,放下竹簫與瑤琴,緩緩睜開明眸,隨之崔雪語黃鸝般的輕笑聲響起:“謝姐姐,思念夫君了呀,看來想得很苦喲!”
謝曉蘭精緻如瓷的玉容微紅,頭不敢回,嘴上卻死不承認,輕啐了聲:“去!滿嘴胡言,也不知羞!”
崔雪語咯咯一笑,薄薄的櫻唇微翹,渾不顧豐滿的嬌軀顫動,帶動了紫竹漁竿,坐在繡墩上扭頭笑道:“這有什麼羞不羞的,若你不思念姐夫,那才大事不妙吶!……是不是呀,三姐?”
靜靜讀書地沈三姐優雅的將書卷放下,目光流轉,溫婉一笑:“小姑娘家的,哪知道思念不思念的!”
“誰是小姑娘家呀?!”崔雪語坐在繡墩上,輕跺了跺簪著絨球的白月繡鞋,扭了扭嬌軀,表示著不滿,嬌聲道:“那些貴公子們可是像蒼蠅一樣不停的在我身邊嗡嗡的飛喲!”
沈三姐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理會她的嬌嗔,對呆呆坐著的謝曉蘭長長一嘆:“唉——!自古痴情女子負心漢,謝姐姐何必如此呢?……這才沒見幾天吶?!”
謝曉蘭呆呆未動,雙手按在琴絃上,若有所思,卻是並未聽到沈三姐的話。
坐於她身旁的顧冷琴見到她的發呆模樣,清冷的面龐不由搖了搖收起碧綠的竹簫,轉身對諸人嘆道:“她聽不到我們說話的。”
崔雪語小手握著紫竹漁竿,吐了吐香舌:“還好我們沒有陷入情網!……變得呆呆傻傻的,真是可怕!”
沈三姐氣質淡雅高華,嗔視了心直口快的崔雪語一眼,嘆道:“我們這位未來姐夫真是……。嘆——!難道如此美麗的謝姐姐也拴不住他地心嗎?!”
站在梅花從中、攀著梅枝的蕭月生心中愧疚大生,不能再等下去,再呆會兒,說不定什麼難聽的話都會鑽入耳中,不由輕咳了一聲,緩緩走出花圃,不如荷花池上的迴廊上。
“姐夫!”崔雪語驚叫一聲,忙望向呆呆坐著的謝曉蘭。
隨著沈三姐她們的輕呼,謝曉蘭自神遊中醒來,轉頭望向通向小亭的迴廊,朗星般地雙眸頓然神采灼灼,精芒閃閃。
但謝曉蘭精緻的面龐上的驚喜一閃即逝,隨即黯淡下來,目光轉向別處,不去看那緩緩而至的瀟灑身形。
“姐夫,你還知道回來呀?!”崔雪語嬌哼了一聲。放下手中紫竹漁竿,冷下俏臉,咭咭發難。
蕭月生苦笑一下,卻並未開口分辨,溫潤的目光緩緩掃過四女的玉臉,拱手一揖,微微頜首。目光中的歉意直送她們心底,崔雪語滿腹的詰難頓時消散,再也無法多言。其哼哼的表情也難以維持下去,只好轉過身,不去看他,以示不滿。
“姐夫來了便好,我們先回去,給姐夫準備午膳。”沈三姐將紫竹漁竿輕輕放下。盈盈起身,斂衽一禮,帶著淡雅的微笑,便向外走。
蕭月生微笑著點點頭,並不說話,彷彿修煉閉口禪一般。
一身雪白霓裳地關盼盼也起身,放下紫竹漁竿,將橫在膝頭的銀鞘長劍拿起。深深看了他一眼,也隨著沈三姐嫋嫋的走了出去。
崔雪語經過他身邊時,轉過頭去,不去看他,氣質憂鬱楚楚的顧冷琴執著碧綠的竹簫,走在最後,經過他身邊時,停了下來,轉頭望了一眼垂著螓首的謝曉蘭,輕嘆道:“別再惹謝姐姐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