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不絕於耳。若非幫紀森嚴,早就恨不得撲了上去。
蕭月生負手而立,搖了搖頭,腳下不丁不八的站穩,轉頭對楊若男與謝曉蘭諸女嗤的一笑:“一群烏合之眾!”
他雖是低低嗤笑,似是低聲與身著雪裘、身披貉裘披風、宛如冰雪中人一般的諸女說笑,但笑聲與話語卻清晰無遺的在眾人耳邊響起,看似不小心,又像似故意而為之。
顧長老固然修養極佳,雖生怒氣,卻並未失去理智,但羅長老卻是火爆的脾氣,一向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何曾聽過如此逆言,登時大怒,一股無名之火猛的自心中竄起,化為岩漿般迸出。
他深陷的雙目陡然射出精芒,亮如刀光,指著悠然而笑的蕭月生,暴喝一聲:“咄!大膽!”
暴喝聲宛如天空雷聲炸響,化作無形的勁力。頓將周圍幫眾鼓譟的聲音壓下,蘊著怒意與殺氣,直衝蕭月生而去。
楊若男諸女頭頂碧玉簪皆微微一閃,將炸雷般的怒喝化去,並未受驚,楊若男與謝曉蘭內功精奇,對其聲音視若夜風,但沈三姐四人不通內功,若非有鎮神簪,卻要受一番苦頭了。
蕭月生心中實在不耐。對剛才的大喝也有些反感,看也不看羅長老一眼,彷彿沒有這個人的存在,看了看天上,衝顧長老與鄭公權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道:“唉……我說,你們究竟欲為何事?有、有話快放!”
蕭月生考慮到臨安四花在身後,不欲汙她們清耳,便將不雅之辭換去。
“蕭先生是否見到一位黑衣受傷人?”顧長老仍舊不溫不火,甚是和氣的揚聲問道,將聲音緩緩傳了過去。
“沒有!”蕭月生斷然否認,說起謊來,絲毫不猶豫,足可以假亂真,讓在身後的臨安四花呆了一呆。
她們彼此對望了一眼,驚異與古怪之色掩飾不去,她們原本以為,這個未來的姐夫應該自重身份,面對傲天幫的盤問,會坦然承認有黑衣人的存在,然後再擺出強硬的態度,以正人君子之心,俠義之懷,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欺受傷之人,是要路見不平的!
卻沒想到,姐夫竟是一口否認!看他竟撒起謊來,臉不紅,耳不赤,實在不合他的形象。
“沒有?”顧長老仍舊帶幫主說話,微皺了皺眉,手捋頜下清須,緩緩說道:“這就不對了,我幫中有堂主親眼所,那人爬上了這艘畫舫,好漢做事敢作敢當,蕭先生既然救了人,又何必否認,以謊言相欺?!”
此話為虛,他身為傲天幫的智囊,自是頗精以無化有的羅織手段,到了現在,只能將黑的說成白的了。
他身旁的鄭公權面色蒼白依舊,卻露出了幾絲笑容,顯然對顧長老的話頗是滿意,這樣,便師出有名。
蕭月生淡淡笑了笑,負手在船頭踱了兩步,又踱了兩步,搖頭呵呵笑了起來:“呵呵,你們真是無理取鬧!怕是你的那位堂主耳鳴眼花,看錯了吧,我勸各位,速速離去,莫再擾在下的興致,莫要惹我不高興!”
“顧長老,何必與這不識好歹的小子廢話!動手便是了!殺了男的,搶了女的!”不僅是蕭月生不耐,便是一旁狠狠瞪著蕭月生的羅長老也大感不耐,不耐煩的狠狠說道。
他心中實在不解,要打便打吧,囉囉唆唆這麼一大堆廢話,究竟有什麼用!
這位顧長老是讀過書的人,深受儒家“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貝士氣不盛”之薰陶,開打之前,都要將道理擺明,佔在上風,明明是黑幫廝殺,卻弄得像是興仁義之師一般,並非是他迂腐,卻是大具深意,只是外人不明罷了。
而這次,卻是施的緩兵之計。
“嗯。”顧長老州要低聲勸羅長老,卻聽羅長老陡然悶哼了一聲,馬上以手捂住了大嘴,表情微帶著扭曲,雖是強撐著,卻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痛苦之色。
“怎麼了,老羅?”顧長老一驚,急忙問,便要上前抓住他的手,看情形。
周圍諸人都在怒目而視神態瀟灑的蕭月生,他悠然負手。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直若無人,對於他們來說,即使痛哭,也遠不如這般無視更令他們生氣。
鄭公權緊抿著薄薄的嘴唇,嘴角兩側皺紋如刀刻。
他冷冷望了一眼不遠處的蕭月生,然後轉身觀看羅長老,心中卻凜然惕惕。顧長老與羅長老隔著自己,所以沒有看清,他卻有模模糊糊的感覺,一道勁風自對面射來,快逾閃電,直接擊中了羅長老,無聲無息,亦躲無可躲,實在詭異的很。
羅長老面色微紫,其實是他紅臉。因為他的臉色本就被太陽曬得通紅。一旦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