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萍知道身為大哥妻子的幾人,身上佩帶的玉飾皆有護身之效,足以自保,只有程英陸無雙令人擔心,如今有人照顧,自然也就放下心來。
她們由於蕭月生如金陽般燦目耀眼,無法看清天空之中的變化。
廳外諸人卻能看得一清二楚,他們資質皆是不俗,觀察力亦受過專門訓練,自然對天上七星的細微變化收入眼底,心中俱是激動難言,卻也難免遺憾,這是莊主正在施法之故,在這裡便壯麗如此,如能進入廳內一觀,那將是如何的奪目震撼!
凌空踏完九次天罡北斗禹步,蕭月生靜止不動,懸於空中,身上金光忽斂,現出身形。
他臉上沉靜如常,沒有一絲改變,令人懷疑剛才威若天神的施法之人是否是他。
只是隨著他的呼吸,他的身影若隱若現,彷彿燭光下的影子,輕風吹動,燭火搖曳,燭下的身影亦是飄擺不定,若隱若現。
眾女皆注視著他,看他再有何動作。
蕭月生神情沉靜而專注,對周圍之人視而不見,低頭將已變得幾近透明難見的木劍橫於胸前,左手捏劍訣,食指中指搭於劍身。
隨即右手一翻木劍,輕劃左手食指,隨後將食指中指沿劍自下而上輕抹,兩指過處,殷紅的鮮血留在劍身。
只是眾女全被這鮮豔的血紅所驚,未有人能發覺紅色之中隱隱的金輝。
此時漆黑如墨染的天空中,北斗七星,恍如七輪明月高懸於空,光華閃爍,沿下月白的光輝,整個觀瀾山莊俱都籠罩其中。
完顏萍諸女也發覺了天空中的異狀,謝曉蘭躺著的床榻周圍,凝如實質的金色光帶仍是耀眼異常,金光與月白星光俱入諸女眼中,令他們目眩神迷。
但她們更關心的仍是虛空而立的蕭月生。
蕭月生將木劍抹過自身鮮血之後,輕振木劍,金光一閃,木劍光潔如初,剛才抹於其上的鮮血俱已消失無蹤。
他凝視著腳下床榻上的謝曉蘭,謝曉蘭輕闔鳳目,寧靜安祥,恍如酣睡入夢,渾不顧人間的憂苦哀痛。
輕咬了咬牙,他將目光掃向周圍諸女。
眾女對上他的目光,俱感心神一震,眼中的男子陡然間異常高大,頭頂天,腳踏虛空,金光耀眼,神威無敵,自己恨不能趴倒在地,匍匐於他腳下,以表達自己的尊崇無貳。
蕭月生此時正施道法,雖然已經收斂威勢,卻仍未能完全清除,僅是餘威,便讓眾女頓失心神。
他一看她們迷離的眼神,便知曉發生了何事,忙輕喝一聲:“咄!”
聲音雖輕,卻是自他們心神中響起,令她們心神一震,如清風拂過,變得清明異常。
只是心神迷失,遺症極大,雖然被蕭月生的清神之音及時喚醒,卻難免會在潛意識中留下影響。
“待會兒我施法之時,兩丈之內,不可靠近!”蕭月生眼睛重新變回晶瑩深邃,不復剛才攝人的威勢。
完顏萍點了點頭,“嗯,我們知道了,大哥,你要小心!”她玉臉之上,滿是擔心之色,與其餘諸女的激動興奮神色迥然有異。
雖然丈夫道法通神,幾近無所不能,但完顏萍仍是難免擔心,她深知威力越大的道法,反噬越強,一旦無法控制,後果難以想象,生死只在一線之間。
蕭月生未再多言,溫柔一笑,點了點頭。
此時受完顏萍表情的影響,蕭月生的其餘幾位妻子興奮心緒突然如潮水般褪去,心中忽然變得沉沉甸甸,竟生起一股壓抑的心痛,彷彿面臨生死之別一般。
感受到這股壓抑的氣氛,蕭月生掃了眾位妻子一眼,微微一笑,雖未說話,卻有股說不出的灑脫與超俗,令諸女心情微微鬆了一下。
蕭月生緩緩闔上雙眼,隔斷了與眾女對視的目光。
本是若隱若現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淡,唯有懸空木劍仍真實如常。
隨著他的身影變淡,木劍變得越發明亮,本已透明的劍身漸漸發出亮光,越來越亮,光華直至如利劍般刺眼。
“太上急急如律令!”縹縹緲緲的聲音在廳內響起,彷彿自天際傳來,隨風而至,若有若無。
敕令一出,本已燦若烈陽的木劍緩緩升空,如一隻大手慢慢托起,悠悠向上,如烈日升空,越升越高。
本是漆黑的天空變得亮如白晝,觀瀾山莊所在,立刻由黑夜變成白晝,甚至比起其它地方,還要明亮許多。
此時乃夕陽半落,黃昏時分,天色微暗。
而觀瀾山莊上空,卻明亮如烈陽當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