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鋒利的寶劍,還有何妙處。
看到洪凌波殷殷的目光,她奈不住心中的好奇,輕扎道袍,束於腰間,一套美人劍法施展出來。
美人劍法是古墓派劍法,由創派祖師林朝英女俠所創,與美人拳法異曲同工,皆是取古代著名美人的丰姿為名,如貴妃醉酒,飛燕起舞,昭君梳頭,等等,姿勢風雅優美,如同劍舞,令人迷醉,溫柔中暗藏殺機,取人頭於無形,是一套殺氣極強的劍法。
這套劍法由李莫愁使來,端得是千嬌百媚,風華絕代。蹁躚嫋娜,仙袂飄飛,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舉手投足,無一不美。
即使是正是施展水月術的蕭月生,也為其動人風姿深深迷醉。
眨眼間,這套劍法已經使完,洪凌波心中暗暗歎服,自己師父的武功確實已達至境,這套殺氣隱隱的劍法,在她施展之下,竟完全隱去了其鋒利之風,威力則愈強。
冰兒雖也學過這套美人劍法,但她尚處殺氣不足之境,在她眼中,反而覺得師祖練得也並不怎麼樣。
“妙,妙!這柄寶劍,竟能供人內力!”李莫愁輕閉雙眸,仔細體味自劍柄處傳來的溫熱內息。
“不錯,師父,據說這柄劍可令人增強內力,比起靜修的效果要強上許多。”洪凌波毫不隱瞞。
李莫愁點點頭:“嗯,這倒不假,實在難以相信,天下間竟有此等奇物!”她長嘆一聲。
她睜開雙眼,收起寶劍,橫了一眼洪凌波身後站著的冰兒,看她著急的模樣,輕笑一聲:“咱們小冰兒倒是好福氣!”
洪凌波也是輕笑,清冷的面龐梨渦乍現,明豔照人。
李莫愁自隱居後,偏激的脾氣大有改觀,這般風景秀麗之處,將她心中的戾氣化去不少。
歲月雖然沒有在她容貌留下痕跡,卻將她的心傷慢慢抹去。
對這個徒孫,她是極為寵愛。
她拿起洪凌波手中劍鞘,仔細撫摸其上熠熠閃光的寶石,輕嘆道:“這柄劍鞘,也非凡物啊,呵呵,好大的手筆!這蕭月生莫不是在向我示威麼?!”
洪凌波一怔,沒想到自己師父竟生出如此想法。
“即使是示威,我李莫愁也認了,咱小冰兒有這樣的寶劍,比什麼都強!”她將劍入鞘,遞給冰兒,帶著慈愛的笑意。
她這種表情讓江湖中人看到,定然咋舌不已,那心腸毒辣的赤練仙子,如何竟有這等柔情。
“冰兒,你有緣得這種奇物,須當加倍努力,方能不負此等神劍!”
她神情肅穆,盯著冰兒,語重心長的說出這番話,語氣滄桑,帶著幾分暮氣。
“冰兒謹遵師祖教誨!”冰兒乖巧的答道。
李莫愁笑笑,為其乖巧心喜。
“你去玩吧,我與你師父說話。”李莫愁語氣輕柔和藹,“嗯,以後此劍不能輕易示人,以防宵小覬覦。”
“是,冰兒知道!”
“噢,冰兒,你去燒些熱水,待會師父洗個澡。”洪凌波將轉身向外走的冰兒叫住,兩天沒有洗澡,感覺面板有些發癢,渾身不自在。
她生性好潔,一直是一天洗一次澡。前兩天,她們取水的山泉裡,忽然有一隻死去的扁鵲,已經腐爛,讓她有些噁心,將泉水全排出去,待其蓄滿,再排出去,如此反覆三次,仍不放心,便讓其往外溢上兩天,再去取水,因此前兩天節約用水,無法洗澡,每晚覺都睡不好,總覺著身上有什麼東西沾著,極為難受。
冰兒答應一聲,離開殿前。
正在施展水月術的蕭月生心下一震,沒想到竟然這般巧,遇到這樣的機會,偷竊美人沐浴,實在是件刺激之事。
冰兒的身影消失在門前,兩人一直靜立不語。
“凌波,你見過蕭月生,……他……還是老樣子麼?”她站到松樹旁,輕輕折了一段松枝,背對洪凌波,有些漫不經心的問。
“嗯,他……更加成熟一些,人也隨和許多。”洪凌波強抑心中的羞意,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回答。
“是麼……,唉——,轉眼間,已經過去十六年了……”她長長嘆息一聲,語氣中充滿感慨。
她眼睛望向遠處的天空,一片迷茫。
洪凌波腦中閃現出她與他在映泉樓相處的短暫時光,嘴角處,漸漸噙起一絲笑意……
不知不覺間,兩人竟無語站立了良久。
“唉——,……”李莫愁又是一聲長嘆。
她張開手掌,已經被捏碎了的松枝隨風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