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面如金紙的漢子沉聲喝道,聲音洪亮深沉。彷彿暮鼓晨鐘,直震得眾人耳中嗡嗡作響。
圍攻曲洋的十餘人倏地後退,動作劃一,訓練有素。
金紙臉的漢子長刀橫斬,一道銀白匹練當空橫過,彷彿一道白虹,卷向曲洋。
曲洋神色鄭重,離開椅子。直起身來。一抖長劍,劍尖晃動不止。長劍嗡嗡的震動,似是銀蛇亂舞。
匹練般的長刀卷至他身前,曲洋靈蛇般的長劍迎了上去,靈巧之極的點上長刀的中間。
“當”長刀頓時崩起,向上斬去,掠過曲洋地頭頂。
曲洋退了一步,身後的椅子“咔嚓”一聲被震斷,曲非煙機靈得很,提前一步退開,躲開了爺爺。
“老爺,我先救小妹妹吧?”小荷忍不住心中擔憂,低聲懇求。
蕭月生轉頭看她一眼,見她明眸盈盈,露出哀求之色,點點頭:“嗯,去吧。”
小荷大喜過望,身形一晃,場中之人只見白影一閃而過,卻無法看清具體情形。
曲洋內功深厚,驚覺白影乃是衝著自己而來,忙強提內力,一劍刺出,擋在曲非煙之前。
小荷羅袖一拂,擋住了長劍,身形毫不遲滯,倏的將曲非煙抱起,轉身飛回蕭月生身前。
曲洋只覺劍尖刺中了蛇皮,又軟又滑,卻又刺不進去,一失神間,曲非煙已經被捉去。
蕭月生袖手旁觀,不置可否,卻是暗自一笑,世間之事,絕非簡單直白,有時候,即使出於好心,對方卻反而誤會,時機極為重要。
小荷心急救人,固然無可厚非,但她被自己的同情心遮擋了眼,行事不明,卻需要一個教訓。
曲洋怒喝一聲,長劍疾刺,顫出數朵劍花,罩向小荷。
小荷背對著他,放下曲非煙,嫣然笑道:“非煙,在這裡好不好,免得讓爺爺擔心?”
“嗯,謝謝姐姐。”曲非煙眨著明亮的眼睛,乖巧的點頭,聲音嬌脆悅耳。
此時,曲洋地長劍刺來,嗤嗤作響,宛如細薄的布帛撕裂之聲。
臉色如金紙的漢子橫刀於前,並不著急,看起了好戲。
“曲老爺子,請別誤會!”小荷轉過身形,羅袖一拂,迎上長劍,施展水雲袖抵禦長劍。
曲洋長劍陡撤,退後一步,看一眼曲非煙,抬頭望向小荷:“你是何人?!”
小荷扭頭望向蕭月生,明眸透出徵詢之色。
蕭月生抱拳一笑,溫聲道:“家嶽衡山上劉下諱正風,曾對在下說起曲長老。”
“你是劉老弟地女婿?!”曲洋驚愕的問,橫劍打量著蕭月生,慢慢露出驚訝。
蕭月生呵呵一笑,點點頭,知道他有些不信,道:“家嶽如今住在一處隱秘之地,無人得知,隱居武林,卻一直念念不忘曲老爺子,說是他當世之知音。”
“唉……”曲洋點頭,打量了蕭月生幾眼,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劉正風金盆洗手之日,曲洋也曾暗自潛入,看到了蕭月生大顯神威的一幕。
但那裡的蕭月生,與如今相比,判若兩人,他看著覺得有些熟悉,卻又不敢確定,心中疑惑。
“不知劉老弟近況如何?”曲洋長劍仍橫在胸前,此事匪夷所思,太過湊巧,他不敢盡信。
“小荷。拿簫來。”蕭月生朝小荷一伸手。
小荷自腰間取下一支白玉簫,雙手遞給蕭月生,神情有些惴惴,如今她也恍然,為何老爺讓她再等等。
蕭月生橫她一眼,接過白玉簫,橫到嘴前。信口吹了起來。
簫聲響起,卻如一陣春風掠過樹梢,聲音極小,卻嫋嫋不絕,慢慢地,聲音漸大。似是從一隻靈燕,俯身向下之後,又仰頭向天衝。直衝向天際白雲,越衝越高。
隨即,大海怒濤,滾滾而來。雖是簫聲,卻深沉雄渾。宛如怒濤拍崖,氣勢萬千。
“好,好一曲笑傲江湖!”曲洋雙眼神采奕奕,宛如放著光,用力拍掌,長劍業已歸鞘。
笑傲江湖曲乃他與劉正風兩人所創,別無他傳,當世之人。除了他。只有劉正風曉得。
聽得此曲奏出,且還有這般火候。他已然相信了蕭月生的身份。
曲非煙站在小荷身後,也雙眼放光,用力拍著潔白小手,露出崇拜之色。
她隨爺爺學習音律,天資卓絕,許多成人無法彈奏地曲子,她卻能夠彈得出,但看到笑傲江湖曲,卻頭疼不已。
唯知其艱難,方知其難得,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