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清坐在桌旁,看著身邊的眾女,秀雅地臉上掛著笑意,心下不由暗自搖頭,心情莫名的失落。
蕭月生坐在溫玉冰與貝錦儀中間,小蝶與小情則在身後伺候,儼然是坐擁花叢,深陷溫柔鄉,足以令天下間男子羨慕與嫉妒。
每次輕瞥他一眼,見到他溫和的微笑,宋文清便覺自己的心絞疼一下,卻又忍不住看他。
眾女雖然看似隨意談笑,心神卻皆注意著宋文清,她的一舉一動,一一笑盡收眼底。
蕭月生自也是如此,心下歉然,對於宋文清,他心懷好感,但自己實不應再傷兩位夫人及幾位師妹的心,只能硬下心腸,不與她對視。
這一頓晚膳,吃得實在是食不甘味。
吃過了晚膳,眾女皆離開了寒煙閣,溫玉冰臨走之時,對蕭月生淡淡吩咐:“秋兒,你陪宋姑娘說說話罷。”
說罷,對宋文清微微頜首,卻看也不看蕭月生,轉身盈盈而出。
蕭月生唯有苦笑,朝貝錦儀與周芷若看了看,目光帶著歉然之意,送她們離開寒煙閣。
兩人在小亭間的迴廊上漫步,月光如玉盤,懸於頭上,遇在腳下地寒湖水中,微微晃動。
蕭月生按著迴廊的白玉欄杆,轉身問道:“宋姑娘的師門是……?”
“家師法號潮音,居於普陀山觀風庵。”宋文清一身雪白的羅衫,將臉龐映得宛如天上明月般皎潔,她的語氣甚是冷淡。
“觀風庵……”蕭月生微微沉吟,搖了搖頭:“在下孤陋寡聞,並未聽說過。”
“外人不知家師習武,從未顯名於武林。”宋文清淡淡說道,她扶著白玉欄杆,朝向湖水,讓臉龐迎著夜風,清涼的晚風拂在臉頰,有一種莫名的快意。
“原來如此……”蕭月生點頭,轉身望向她。
月光下地宋文清,秀雅寧靜,更似是程英的化身,他忍不住心頭一酸,忙又轉過身,呵呵一笑:“這一路上,我們多管閒事,那些毛賊,根本奈何不了宋姑娘。”
“……”宋文清默然不語。
潮音師太雖然名聲不顯,但武功精妙,一身潮音劍剛柔並濟,實是玄妙地絕學,她雖火候不純,劍法卻也極強,尋常高手根本不在話下,只是她性子淡泊,不想涉足武林恩怨,一直藏拙罷了。
她的藏拙之舉自是無法瞞得過蕭月生,只是對她心生親近之意,自是不會在乎,也裝作不知道。
兩人沉默不語,只是抬頭望著頭頂掛著地玉盤……
半晌之後,蕭月生轉過身,溫聲說道:“天色已經不早,該回去歇息了。……暫且先在山上玩耍兩天,然後我護你們回去罷。”
“不必,我們自己回去。”宋文清馬上搖頭,聲音冷淡。
蕭月生定定看著她,溫潤的目光停留在她秀雅的臉上。
宋文清明眸轉向別處,卻不與他的目光相觸。
看了半晌,蕭月生輕輕一笑:“再說罷,回去歇息罷。”
說著,轉身邁步。當先走向寒煙閣。
宋文清蓮足不動,只是轉身,目光緊隨著蕭月生,看著他緩緩踱步,掀簾進了寒煙閣中。
她轉回身,看著天上地明月,清澈的湖水中。明月微晃,宛如她的心一般清冷而盪漾。
××××××××××××××××××××××××××××
梁州城
傍晚的梁州城頗是喧鬧。人們各自急著回去,或急著進城投宿。人來人往,車水馬流。
梁州城內最大地酒樓,當數朝陽樓,乃是本地第一富翁梁興州所建。建造得富麗堂皇,尋常之人見之心怯,不敢邁腿進來。
因為酒樓的消費極高,故甚少有人進來。大街上喧鬧嘈雜,酒樓中卻難得的安靜。
一樓大廳中央,是一株參天大樹,桌子擺在大樹四周,每桌之間,由青藤隔開,自是一處,幽雅而青翠,令人神清氣爽。
“客人到——”迎賓揚聲長叫,聲音清朗,極是悅耳。
正在吃飯聊天的人們紛紛抬頭,望向門口。
雪白的氈布簾子被掀開,兩位女子飄然進入,步履輕盈,一看即知乃武林中人。
人們的眼晴一亮,不由睜大幾分。
進來的這兩位女子,皆著雪白的貂裘,一位雍容華貴,秀雅不俗,一位杏眼桃腮,秀麗無雙,皆是難得的美人兒。
秀麗地少女杏眼轉動,顧盼四周,點了點頭,轉向那秀雅雍容的女子:“清姨,這裡還不錯,就在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