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由命嘛。
更況且,他的陣法一出,身份必然暴露,泰山派馬上便能明白,煙霞派也會明白。
他如今難得平靜,無人知曉自己,想靜靜思索身體的異狀,委實不想被人知道了身份。
於是,他捨棄簡單地法子,偏偏選一個最難的。
吳婉雲沉默片刻,終於開口:“你傳了文秀她倆劍法了吧?”
蕭月生點頭,挑眉一笑:“瞧你的模樣,卻是興師問罪的,……我說地可對?”
吳婉雲瞥他一眼,搖頭淡然笑了笑:“在你眼中,我便是那般不知好歹?!”
蕭月生跟著笑了笑:“可是傷著你的自尊了罷?”
“唉……”吳婉雲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搖搖頭:“如今的情形,哪容我再奢談什麼自尊這般虛無之物?!”
她的嘴角光滑細膩,雪白晶瑩,彷彿後世景德鎮出土地瓷器,美得難以名狀。
“她們能練好,對付泰山派已然有餘。”蕭月生溫聲說道。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山谷中,格外地溫和,宛如玉石,聽在耳中,心中舒服。
見她露出迷惑神色,蕭月生淡淡道:“泰山派地劍法,沉穩如山,或輕靈如水,清風劍法,正好相剋。”
吳婉雲沉吟片刻,腦海中回想著孫玉如地那一劍,飄逸輕柔,毫無火氣,待要發覺,已然晚矣。
她點頭:“清風劍法,確實精妙。”
蕭月生笑了笑,溫和的道:“你若有暇,不妨也練一練,當作消遣便是了。”
吳婉雲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兩人又是呆呆坐著,蕭月生心神漸漸沉浸於浩瀚地夜空中,渾身彷彿與天地呼應,隱隱而動,這般美妙的感覺,甚至蓋過與吳婉雲之間的曖昧氣息。
吳婉雲坐了一會兒,見蕭月生仰頭望天,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坐著。感覺著寧靜。
這一日傍晚,夕陽將天空染成了金紅,朵朵白雲變成了金紅,彷彿一朵朵火焰。
杜文秀與孫玉如兩人正在蕭月生面前演練劍法,不時的聽他指點,修正。
清風劍法看似簡單。練起來卻是複雜無比,起手式最易練成,除了這一式,以後的幾式,皆是精妙難言,非是蕭月生親自剖解,二女根本難以體會其妙。
他雖說僅演練三遍,便不管不問,但架不住孫玉如地軟語央求。只能撥冗指點。
蕭月生負手站於小湖邊,指著杜文秀,眉宇間滿是不耐煩。道:“錯了!錯了!……這一步跨出,需得自乾位直踏兌位,你看你,軟軟塌塌,走斜了!重來!”
杜文秀貝齒咬著下唇,自從練功以來,她從未被人如此喝斥過,但逢劍法,只要看過兩遍。但能照貓畫虎,記得七七八八,再指點一遍,便能記得住。
煙霞派武功,她學得極快,僅是妙齡之際,已是將鎮派劍法學會,再無可學,可見資質之佳。
但對於清風劍法。她卻是顯是笨拙,除了第一招,很快學會,自第二招開始,便是舉步維艱。
以蕭月生的話說,但是她練劍,根本不用心,不用腦袋,只是用身體卻練。很難摸得到上乘劍法的精髓。即使資質好,想要登門劍法堂奧。仍是差得遙遠之極。
杜文秀先前並不服氣,她如此資質,在煙霞派中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已是煙霞派第一高手。
但自從修煉清風劍法以來,她卻是領會頗深,即使蕭月生喝斥起來,毫不客氣,她咬牙承受,只是為了一口氣,恨不得學會了,將他打敗,才算出了這口氣。
每次回去,晚上躺在榻上,她都會回想著蕭月生所說的話,在腦海中重新放一遍。
她心下漸漸覺得,自己從前修煉劍法,確實淺薄得可笑,如今聽過蕭月生地傳授心訣,再看煙霞派的劍法,其中的精妙,自己根本未曾領會,並非煙霞派劍法不佳,而是她練是不對,使得不對。蕭月生的喝斥聲再次響起:“玉如,你的劍,明明是斜上,為何手腕不振?!”
孫玉如嘟著嘴,卻是緊了緊手腕,一句也不反駁。
蕭月生面對二人時,脾氣不甚好,實是因為他缺乏誨人不倦地耐性,看到明明很淺顯地道理,偏偏不懂,無論如何說,直如對牛談琴,這般感覺,太過折磨人。
蕭月生揮揮手,大聲道:“好了,今天到此為止,你們去罷!”
說罷,也不跟她們兩個多說,轉身便走,鑽進了自己的小屋子裡,再也不露面。
兩女對視了一眼,搖搖頭,收起長劍,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