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入耳。
程靈素一動不動,話也不說,臉上若有所思,似是有什麼心事。
蕭月生也不相擾,嗅著淡淡清香,只覺心中一片平和,彷彿入定一般,喜樂安寧,恨不得永駐於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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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過後,程靈素抬頭看一眼天色,遞給蕭月生一粒藥丸,低聲說道:“含在嘴裡,別吞下。”
蕭月生看一眼藥丸,皺眉道:“苦嗎?”
他心神卻被她的手所吸引,修長瑩白,細膩如白玉一般。
這雙手,若放在一個絕色美人身上,只是錦上添花,看不出多美,但她肌膚泛黃,容貌平常,這雙手卻顯得格外的美。
“極苦!”程靈素哼道,斜他一眼,對他的挑剔大是不屑。
蕭月生擺擺手:“那就算了!”
程靈素橫他一眼,冷冷收回藥丸,扭頭不理他。
蕭月生笑道:“你是要施展毒術了,……你師兄師姐們,與你頗有恩怨罷?”
“不錯!”程靈素哼道。
蕭月生興致盎然,忙道:“閒來無事,時辰應尚早罷,不妨說說,聊以解悶。
“……也好。”程靈素沉吟片刻,點點頭。
她咬字清晰,說話不緊不慢,從容不迫,卻條理極清,寥寥幾句話,已然講明師兄師姐們地恩怨。
蕭月生聽罷,搖頭嘆道:“你這些師兄師姐,學了一身使毒的本事,便肆意而為,你師父是個和尚,心腸忒軟,對他們過於寬宥了!”
程靈素橫他一眼,哼道:“他們本性不壞,只是看不透一個情字,弄得終日不得安寧,令師父生厭。”
“令師臨終前,定傳於你絕招,以制衡他們幾個罷?”蕭月生問道。
程靈素搖頭,道:“師父臨終,只傳了醫書於我,立下遺囑,若是他們仍冥頑不靈,便逐出師門。”
蕭月生呵呵一笑,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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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笑什麼?!”程靈素有些著惱,蹙著細細眉毛,清澈晶瑩的大眼瞪著他。
蕭月生道:“令師可是留了個難題給你。”
程靈素哼一聲:“你莫要胡說!”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嘆道:“你這幾位師兄師姐,心性好不到哪裡去,見你逐他們出師門,豈能不翻臉?”
他又道:“他們的本事,學了令師幾成?”
程靈素道:“先師淵深如海,我們這些弟子,僅得皮毛。”
蕭月生撫掌一笑:“這就更熱鬧了,令師的那些遺著,醫書,是全留給你了罷?”
程靈素明眸白他一眼,明白他的話,沉著臉哼道:“他們搶不去地!”
蕭月生暗笑,與聰明人說話,便是有趣,省卻很多功夫。
他嘆了口氣,臉上泛出悲憫之色,道:“世間之事,大同小異,師父屍骨未寒,弟子們便迫不及待的反目成仇,全是為了一點兒遺產罷了,真是可悲可嘆!”
程靈素撇撇嘴,扭過頭去,不理他了,心下卻驚異,沒想到他年紀不大,卻似看破世間的老叟,世情洞徹,瞭然於胸。
蕭月生忽然道:“莫說話,有人來了。”
一會兒功夫,遠處有一道綠油油地光慢慢接近,乍一看,彷彿狼眼一般,來勢很快,靠近了看,卻是一盞燈籠。
提燈籠的是一個~足女子,左高右低,顯然右足~了,但手上提著地燈籠卻平穩異常,走路極快。
這女子身後跟著一個大漢,身形魁梧,腰間插一尖刀,一臉的橫肉,相貌兇惡,狀似屠夫。
那女子雖~,相貌卻甚美,兩人俱四十來歲,一前一後迅捷而來,神情緊張,左顧右盼。
“他們是你的師兄師姐?”蕭月生低聲在程靈素耳邊道。
程靈素只覺一股熱氣吹到耳朵裡,頓覺身子一軟,忙一推他,明亮地眸子惱怒的瞪他。
蕭月生歉然一笑,身子挪後一步,夜色雖深,卻無礙他眼,見到程靈素臉酡紅。
他非有意輕薄,只是當初一見到程靈素,便如多年的朋友,親切異常,便少了許多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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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瞪來瞪去之際,那兩人已經喊了幾聲,恰好掩住了二人的動靜。
見沒有人應道,那~足女子用燈籠點了一束草,很快白煙瀰漫,一會兒功夫,整個樹林皆被白煙籠罩。
蕭月生嗅了嗅,空氣中有一絲檀香味,輕聲問:“醉馬草?”
程靈素驚奇地看他一眼,沒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