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之後,宋金剛正欲回到自己帳中,但走在半上,卻突然聽到有人叫住了他:“宋將軍,請留步!房某有事相詢!”
宋金剛回頭一看,只見房玄齡就站在他身後,不禁也微微有些吃驚。
他忙抱拳行了一禮道:“房大人,不知叫住末將可有什麼事嗎?”
他可知道,房玄齡是宇明十分看重的臣之一,在朝中也是擔任的化教育部部長,掌握科舉考試大權,可謂未來朝中官吏的培養人。不少人都傳言,房玄齡會是下一任相的熱門人選。
房玄齡這時上前一步,將他拉到營中的一個僻靜處,然後微微一笑道:“宋將軍,剛才開會討論如何攻破江都城時,一干武將中,竟然只有你支援我的提議,實在讓房某也很意外啊!”
宋金剛聽聞之後,亦是一臉遺憾道:“其實末將認為,南征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進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則萬劫不復。如果我們不能狠下心攻克江都,就無法南渡長江,盡取江東之地……也就談不上徹底剿滅江淮軍了。”
“而且,聽聞李唐已經向我大周發起進攻,如果不盡快拿下江都,萬一敵軍援軍來臨,只怕我軍在江淮軍和唐軍的內外夾擊之下,便會陷入困境之中。”宋金剛一臉憂色道。
房玄齡聽後,亦是嘆然道:“是啊!宋將軍,此種狀況你知、我知、陛下也知。只是有些人卻實在是迂腐不化……處在陛下那個地位,他身為一國之君,自然是不敢公然站出來說,同意決堤淹沒江都城的!因為這會成為天下士人,尤其是李唐一方攻擊他的把柄,說什麼周朝皇帝不顧姓生死,怎麼能為天下之主之類的話,對我軍拉攏江南士族和姓不利……”
宋金剛這時沉吟了片刻後,方道:“房大人,你我之間雖然交往不多,但也可算是交淺言深了。宋某雖然先在劉武周手下作事,但卻對陛下一直崇敬有加。如今房大人要宋某如何行事,只管明言便是!但凡宋某能做得到的,決不推辭!”
房玄齡聽聞之後,亦是心中一喜。
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芒道:“房某之前便已經仔細觀察過我軍的營帳駐紮之地,發現是在城外地勢較高的一座土丘之上,雖然離運河不遠,卻就算決提也不會被淹到。而江都離運河只有五里程,且地勢低窪,如果掘開運河大堤,必能將河水倒灌入城,讓江都成為一片汪洋大海。如此一來,揚州必破!”
宋金剛聽罷,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他心中微驚道:“莫非房大人是要我引軍前去決堤?”
“正是如此!”房玄齡正色道。
“這……”宋金剛臉上露出苦笑之色道:“房大人,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如果我們當真將天下都之一的江都淹了,朝中的武官將會如何看待我們?天下計程車族姓又會如何看待我們?只怕回洛陽時,彈劾我們的奏章會把陛下的御書房都塞滿的!”
房玄齡這時深吸了一口氣,一臉鄭重地說道:“在南征之前,我曾和斛斯政暢談了一宵,他便說到爭霸天下之事,絕對不能心慈手軟,否則便會遭受敵人反噬。咱們皇上什麼都好,就是有些時候對姓心腸軟。如果是象之前高郵那樣,心向咱們大周的姓,還有維護的必要。可如果是象江都城內這些民眾,不但沒有投降的意願,反而敵視陛下和我大周的。實在沒有必要將其保留下來!”
他正容道:“當年房某在關隴門閥中,只是一個小得意的小吏,不是陛下慧眼相識,將我提拔起來,房某恐怕到現在還默默無聞呢。士為知己者死,一統天下之戰,總得有人去犧牲……而這種犧牲,不光是生命上的犧牲,也可以是名譽上的損失。壞人總得有人去當!而皇上是絕不能當這個壞人的……如果宋將軍做好了思想準備,便和我房玄齡一起來當這個壞人吧!”
宋金剛亦是深深為之感動。要知道房玄齡現在的名聲和姓中的風評可謂好。在朝中亦有“房謀杜斷”一說。不少人都認為他有可能是下任相的熱門人選。如果他棄這樣的上升勢頭於不顧,卻去背一個對姓生死置若罔聞,為求戰功而不擇手段,決堤淹城的惡名,只怕對將來的仕途和名聲大有影響。
想到這裡,宋金剛方雙手抱拳,向房玄齡恭敬地抱拳行了一禮道:“房大人,既然你都能如此犧牲,宋某作為一名武將,又有什麼不能犧牲的呢?如今作戰會議才剛剛結束,不管是陛下還是其他將領,應該都回到帳中休息了。末將這就率領本部人馬去運河堤壩處,決開大堤。就算陛下以後得知此事,要追究責任,房大人便只管往我身上推便是!宋某一力承擔了!”
“好兄弟!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