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兩聲機括響。軟榻上突然彈出兩片精鋼鎖釦,瞬間接到一處。只聽太后一聲驚呼,已被牢牢鎖在軟榻之上。太后眯起了眼,正要喚人,卻突然住了口。
一柄軟劍輕輕貼在她的頸上,森寒冰冷的殺意撲面而來。和穆太后毫不懷疑,若是自己再發出一聲響動,這把劍會毫不猶豫的割下自己的腦袋。
莫非在按下機關的第一時間便欺身到了太后身邊。軟劍閃電出手,制住太后。太后便在適才莫非轉身欺上的一瞬看清了莫非的樣貌,心中又驚又怒。無奈脖子上頂著鋒利的劍刃,一動也不敢動。只沉聲道:“是你!”
只是太后先前的那聲驚呼已經驚動了門口守護的羽林衛,只聽得門外霍霍拔刀之聲,已有人高聲問道:“太后聖躬安好?”看來羽林衛們已心生警惕,只怕一言不合,便要闖門而入。
莫非手上的劍緊了緊,太后感覺到自己的喉嚨有一絲生疼,只聽慕容藍甜甜一笑,道:“太后,這一針不僅是壓制體內寒毒,還能鎮定心神,是以稍稍有些疼痛,太后此時可覺得安好有些?”這話一語雙關,既暗示太后鎮定心神,不要枉自送了性命,又安了門外羽林衛的心。
此言一出,已經能聽見門外有還刀入鞘的聲響。只是適才問話那人還在門口等著回答,莫非和慕容藍都不敢掉以輕心,莫非的手又緊了緊,伏在太后耳邊道:“我有話問你!你畢竟是李柚的母親,別逼我殺你!”如果不給人生的希望,人家怎麼會受制於你?
太后果然從話中聽出了幾分意思,望向慕容藍,見慕容藍眼中露出一絲擔心,一絲愧疚,緩緩轉過頭去不看她的眼睛。太后這才緩緩道:“往日施針也不見你這麼重的手腳,當真是欺哀家太過疼愛以致縱容了你麼?”這話也是一語雙關,既讓門外的羽林衛們徹底放下了心,又斥責了慕容藍罔顧她一番信任恩寵。
慕容藍哪有聽不明白的,卻只是笑了笑,沒有辯解,以眼神示意莫非趕快行事,自己則退到了屏風之後。畢竟太后對自己算是不錯,有些場面,她不想面對。
……
莫非盈盈一笑,道:“臣妾見過太后。太后此番恐怕無法萬福金安了。”
太后冷哼一聲,“你好大的膽子!你以為這樣對哀家,還可以回去見柚子麼?”
莫非神色微微一黯,卻很快恢復平靜,道:“這是我跟李柚的事,跟你沒關係。你對付明妃那一套,對我沒用。”
聽聞明妃二字,太后的神色有些怪異,突然蹙起了眉,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莫非淡淡一笑,道:“昭儀冊封典禮那日,太后不是試探過我麼?我還以為,太后猜到了我是誰呢!”看著太后變幻莫測的神色,莫非一字一句的道:“太后或許聽過我的名字。我叫莫非,我姐姐叫莫名,我父親叫莫毅,我母親叫司蘭緣仙。”
太后的臉色霎時雪白,身體微微顫抖,半晌才道:“逆賊之女!無怪乎膽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舉。”太后突然想到了什麼,眯著眼睛看著屏風外,冷聲道:“你既告訴哀家這些,根本沒打算叫哀家活命!慕容藍啊慕容藍!哀家聰明一世,竟也會養虎為患!”
莫非不由有些佩服太后的定力,卻沒空理會她的感慨,直言道:“你既知道我是誰,自然明白我要問什麼!說吧,聞國瑋現在何處?”
太后看著莫非,突然笑了起來,聲音有些嘶啞,有些顫抖。她便這樣笑了許久,直笑得咳嗽起來,才停了下來。莫非一直皺眉看著她,沒有催促,劍尖離她咽喉一寸,彷彿只等著一劍刺穿的時機。
太后許久才平息了咳嗽,喉嚨還有赫赫聲響,她笑道:“我終於明白了柚子為何要讓王衛親自來請哀家回宮,哀家不回去,又讓王衛貼身保護。原來,柚子早就知道你是誰了!難怪賜你‘莫妃’之名,不過是全你一個心願,順便驚醒你罷了。他讓王衛保護哀家,那證明他更在意哀家的生死,你若敢來刺殺,王衛必先殺你!哈哈哈哈…咳咳…”說著又笑了起來,“柚子雖然妃嬪不多,前前後後卻也有三十餘個,便是莫名,他們自幼相戀,哀家說要將她打入冷宮,柚子也只好依了,你又算是什麼東西?柚子的女人可以有千千萬萬,這普天之下年輕貌美的女子多的是!而她的母后只有哀家一……”說著,突然又咳了起來。
莫非臉色白了白,手上的劍顫了顫:原來李柚已經知道了!他什麼時候知道的?他明明知道了,還肯放我回七秀,是什麼意思?他果真不在乎我麼?莫非心神有些亂了,頓時覺得沒有耐心再磨蹭,蹙了眉道:“死老太婆,快回答我的問題!你那老相好縮頭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