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李欣玉眼淚斷線的湧出,卻含笑朝莫非點頭回應,任太監將自己抬了出去。
……
因為李欣玉的證詞和慕容雲隨的強硬態度,莫非只是被禁足明仙宮等候處置。這已經是太后所作出的最大讓步,莫非雖然很想陪在李柚身邊,卻知道這絕對是不可能的。被羽林衛帶走時,莫非祈求的望了一眼慕容雲隨。再望一眼江裳,慕容雲隨卻只是輕微的搖了搖頭。莫非也知道要慕容雲隨再去向太后要下江裳實在太過強人所難,望向江裳的目光便只能是無比的愧疚。
待莫非離去,太后才沉聲道:“雲隨,哀家一向以為,你是個有分寸的孩子。適才,哀家擔心柚子傷勢,語氣是重了些。只是,你今日的表現太讓哀家失望了!你放心吧,哀家答應你。待柚子醒了,再行發落慕容昭容。只是,若是柚子醒不過來,哀家必定賜你慕容家殊榮。封慕容氏為後。讓你妹妹與聖上合葬皇陵!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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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天明時分,慕容藍終於回來了,她受了很重的傷。是被唐風兒抱回來的。莫非看著她衣襟上的血,心中湧出無限惶恐,她一聲一聲輕輕叫著慕容藍的名字,慕容藍只是不睜眼。隔著明仙宮寬敞的宮門,或者說,隔著那幾十個木頭一樣杵在門口的羽林衛。慕容雲隨和唐風兒就站在外面。
莫非焦急的望向唐風兒。
唐風兒眼中盡是血絲,肩上有血。他懂得莫非的意思,轉頭不看莫非的眼睛,低聲道:“我去晚了一步,她被一掌擊中心口,若非九花玉露丸,只怕此刻在你面前的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然後呢?刺客呢?這算是怎麼回事?”莫非的手指著昏迷不醒的慕容藍,眼睛緊緊盯著唐風兒,“我看著你追上去的,什麼叫晚了一步?”唐風兒沒有說話,平日裡高傲的圓滾滾的頭顱此刻快要埋到胸口。
慕容雲隨心中酸澀難當,有些話終於沒有說出口,只淡淡道:“現在九門緊閉,央都城已經戒嚴,刺客出不了城去。護城軍正在閉城大搜,刺客絕對跑不掉的。”然後又道,“慕容藍的傷,太醫已經處理過了,怕你擔心,才沒有帶回令公府,而是專程送到明仙宮來,也方便馮太醫照料。你,好好陪陪她。”言罷轉身走了,唐風兒看了慕容藍一眼,抬起頭來看著莫非,想要說什麼,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跟著慕容雲隨走了。
莫非失力的跌坐在地上,榆錢趕緊來扶,莫非揚手將她的手拍掉,沉默半晌才道:“叫他們,把慕容藍抬進去,好好照顧。”
……
李柚在自己面前被刺客所傷,他推開自己,自己卻眼睜睜看著那柄長劍刺入他體內,看著他的鮮血染紅了衣襟。如今,那刺客又傷了慕容藍,傷得如此之重。
莫非舉起右手,顫抖著,她一次又一次的想要運氣,然而體內偏偏沒有一絲真氣的痕跡!她將右手擊打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卻始終只能濺起一絲塵土而已。
自己果然是災星!
那麼辛苦修習的劍舞,如今,卻一點用處也沒有!
李柚因為自己受那麼重的傷,慕容藍因為自己受這樣的苦!自己只有一條命,怎麼夠賠?自己打算賠給李柚的,可慕容藍怎麼辦?慕容藍還等著自己放她出宮,去司蘭國找唐子俊呢!
莫非討厭被那一堆像木頭一樣的羽林衛看著,她獨自跑到茶軒外一株銀杏樹下,背靠著樹幹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痛哭了一場。
沒有人來勸她,榆錢守著慕容藍,小侯子遠遠的守著莫非,明仙宮上下人心惶惶,所有人全在關切李柚的傷勢,不知道自己脖子上的腦袋,還能保到何時!
李柚快要死了。慕容藍快要死了。偏偏許多年前就該死的自己,還好好的活著!
……
莫非哭了許久,直到有人輕輕拍她的肩膀,莫非沒有抬頭,她不關心。直到那人輕笑一聲,低聲道:“小美人兒,眼睛都哭腫了,怎麼見人?”
莫非霍的抬起頭,哭得紅腫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難以置信的想要望清眼前的臉,鼻尖幾乎要觸到他的鼻尖,頭往後仰想要看清眼前的臉,卻“嘭”的一下撞在樹幹上,莫非捂著後腦勺低下頭,揉了片刻,再抬起眼來,對面那人已經退出一步,一張俊雅得近乎完美的臉呈現在她眼前,若星辰般幽深的眸子直視著莫非的眼睛,嘴角浮著莫非熟悉的邪邪的笑意。不知為什麼,他臉上掛著莫非往日無比厭惡的邪笑,在此刻看來是那麼的親切動人,莫非一把抓住他的手,驚喜道:“唐子俊你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快救救慕容藍,你快救救李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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