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只覺得心思一片煩亂,身子也越來越冰涼。自己這些日子一直逃避不願意去想的問題,完顏霜霜便這麼粗暴的撕開自己心房的那一點遮掩,讓自己不得不去思考這件事。
看著完顏霜霜頭也不回的朝山上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匆匆密林之中。莫非只覺得心情越來越沉重,她轉過身,木然朝山下走去。
……
蕭寒煙剛剛吃過晚飯,在木蘭院散步,遠遠看見莫非的身影,略略有些吃驚。莫非神情木然,甚至隱隱有些驚恐,腳步也是木然的。
蕭寒煙喚了她一聲,莫非並未答應,蕭寒煙皺了皺眉,開啟院門迎了出去。
莫非看見蕭寒煙的時候呆了呆,然後一下子撲到蕭寒煙的懷裡,嚶嚶哭了起來。
蕭寒煙皺了皺眉,卻並沒有推開她,怔了一怔,便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問道:“這些日子不是好好的麼?什麼事?”
莫非只是哭泣,良久才抽泣著不清不楚的說道:“他那時已經和姐姐在一起了啊,他不是深愛著姐姐麼?他這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讓姐姐承受滅門之痛,還要將姐姐打入冷宮?”
蕭寒煙沒有挺清楚她說的什麼,卻能感受到她心中深切的悲傷和失望。不由握著她的肩膀將她扶正,看著滿是淚水一臉狼狽的莫非,問道:“是有旨意要你回宮麼?”
莫非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呆呆木了半晌,突然拉著蕭寒煙的衣袖道:“姑姑,我要去一趟揚州。偷偷去,不是光明正大的。”
蕭寒煙想了一想,也不問她原因,只道:“明日劍秀有馬車要運送布匹去揚州城雲居寺派發給有需要的人,這次我讓依蘭負責,你今夜便在劍秀休息,明日跟著馬車去揚州吧。”
莫非心思很亂,點一點頭,便跟著蕭寒煙進了木蘭院。
蕭寒煙吩咐洛依蘭去水榭花盈送信,就說莫非要在木蘭院住幾日,水榭花盈自然沒什麼異議。蕭寒煙又吩咐人送了飯菜來給莫非用。莫非胡亂吃了些東西,總覺得心思靜不下來,突然想起那尊上古舞神像,便道:“姑姑,我想上舞劍峰。”
……
提著燈籠獨自走在上山的路上,莫非的心卻漸漸平靜了下來,頭腦也漸漸清醒了起來。“如果李柚曾經知道甚至參與莫府滅門案……”莫非打了個冷顫,“李柚的心機該是多麼深沉。他利用天策府滅了莫府,又利用慕容府滅了天策府,如今天下兵馬大權,除了慕容府的幾路邊軍,全都落入他的掌握……” 身為帝王,他做這些,似乎也無可厚非。只是,他還能那樣對姐姐……還有……莫非很想親自問問李柚,他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夜風襲來,莫非只覺得越來越冷,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沉重。
第二〇五章 誤會
第二日到了揚州城雲居寺,洛依蘭自去組織施捨米糧衣物,莫非則是扮作男裝,換了馬車趕去早前為接應唐子俊而準備的二進小院。小院中留了一名僕役,正是慕容府暗夜組在揚州這邊得力釘子管事之一容志剛。
莫非從他口中探了一些訊息,知道自己暈倒後,揚州知府下令封城搜了三天三夜,只說是捉拿江洋大盜。莫非聽得心驚,也不知道唐子俊怎麼帶著她們兩人逃出城去的。太后的行駕第二日清晨便啟程返回央都城。太后之死秘而不宣,只怕是要回皇城後等待皇帝定奪。行駕是在揚州大營的兵馬護衛下出城的,一直入了芙蓉城門,揚州知府和大營米將軍才帶著兵馬回營。
莫非記掛羅凡的生死,在容志剛的安排下,聯絡上了暗夜組在知府衙門的釘子,知道洛知府正在料理一些緊急公務,只待手中事務處理完備,這幾日便要快馬加鞭,回央都請罪。
莫非問起洛依笑,才知她一回府便洛知府發生激烈的爭吵,被軟禁了。
莫非心知洛依笑必然知道羅凡的訊息,便讓容志剛帶她去見洛依笑。容志剛略一猶豫,便答應了。洛府雖然守衛森嚴,但眼下人心惶惶,他又有高階令牌,隨便扯個謊帶個人進去還不簡單。於是莫非換了一身普通的揚州府衙役裝束,跟這容志剛混進了洛府。
洛依笑被軟禁在自己的廂房,只有兩名府兵把守除了每日送飯的人,便不許旁人進出。容志剛和這些府兵頗為熟悉,見了二人先是打了招呼,便指了指莫非道:“洛知府讓這小子來問小姐幾句話。”洛知府忙於公務,食宿都在知府衙門已經幾日沒有回洛府。那兩個府兵都知道容志剛是洛知府身邊的人,也不懷疑,便讓莫非進屋去了。容志剛自然是在門口和兩人閒扯,一來減少二人的懷疑,二來也算是為莫非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