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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不知是應了欽天監的觀測還是天子午後的祈雨真的奏效。自申時起,雨點便牽了細線的落下來。

亥時末,按說保和殿的御宴也該結束了,明仙宮裡四處掌著燈,亮如白晝,莫非放下手上的話本,自月牙凳上起身。又朝門口望了一回——沒有皇帝的身影,也沒有人來傳話。莫非心中升起一抹不祥的感覺。

慕容藍換了案几上冰涼的茶盞,抬眼見莫非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疑惑道:“娘娘這是怎麼了?”

莫非望著宮門虛無處搖頭道:“只是靜不下心來。怕是……”若說心中那份不寧靜是害怕今晚避無可避的侍寢,似乎又不全是。莫非望著屋簷上結成水線的雨,換了口氣道:“我只是瞧瞧,雨下得怎麼樣了。”

慕容藍走來跟著她的視線瞧了一眼,“這雨有什麼好瞧的。娘娘必定是在擔心今晚的……的事。不當說奴婢也要說一句,既然入了宮,這事本就是避無可避的。且娘娘是下了心思的。還是放寬心的好。”

莫非不說話,只靜靜站著,良久,突然道:“總覺得。山雨欲來風滿樓……”

正此時,便見萬金手下當差的奉茶太監詹明頂著細雨快步跑來,遠遠見了莫非,幾步跑到廊上,就要跪倒行禮,莫非連忙喚了聲“免了!”便讓他說事兒。

詹明只說聖上今兒不來了,萬公公特意囑他來回報一聲,這會兒還要趕回去當值。

莫非見他神色有幾分倉皇,知道事不尋常,幾步走到他面前,低聲道:“你我這般熟稔,請公公告訴本宮,今兒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了!”

詹明面露為難的神色,莫非隨手褪下手腕上的一隻赤金鐲子遞到詹明手上,道:“以公公與慕容家的交情,還信不過本宮麼?”

詹明咬一咬牙,低聲道:“回稟娘娘,雅充媛犯了事,已經被鎖到暴室去了。”

莫非心下大驚,雅充媛不就是南宮雪麼?她一向乖謹,能犯什麼事兒?況且,她素有太后的恩寵,到底犯了什麼樣的大罪,竟然被打入暴室?那可是專門關押身犯重罪的妃嬪和宮女太監的地方。莫非連聲問:“怎麼會?說說清楚!”

詹明面色一苦,兩道粗粗的八字眉頓時順著眼角往兩邊兒塌下去,“奴才也知道得不多,彷彿是犯了私相傳遞的大忌諱,被玉妃娘娘親自逮住,也是玉妃娘娘當場發落了才來報的皇上。”

莫非皺眉道:“這麼大的事怎麼能是玉妃發落呢?”突然醒過來,玉妃和自己都掌著協理六宮的權責,自己禁足,常妃諸事不問,這後宮早是玉妃的天下。只是近些日子自己又是禁足,又在病中,想著玉妃已有了幾個月的身孕,不至於太過囂張,哪裡知道竟然翻出這麼大的事來!

莫非心中憂慮,問道:“皇上怎麼說?”

詹明道:“奴才還不知道呢,皇上才動身去暴室,萬公公便讓奴才來回娘娘的話,免得娘娘久候。奴才這便要回去了。”

詹明走了之後,慕容藍見莫非神色有異,問了究竟,不由也覺得奇怪。兩人正自心潮起伏,想不明白,忽然聽見宮門外有人大聲哭喊,“娘娘救命!求娘娘救我家小姐!”

那聲音悽婉哀怨,仿似拼著最後的力氣,直刺入莫非耳膜,叫她心驚膽顫,猛的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慕容藍連忙擋在莫非身前,沉聲道:“娘娘不能去!”

聽著宮外一聲賽過一聲的疾呼,夾雜著侍衛的驅趕和明仙宮太監宮女的勸慰聲,莫非恍惚道:“我只是去看看。”

慕容藍搖頭道:“娘娘還在禁足中,即便是去看了也沒用。這樣大的事,宮裡的人避都避不及,哪裡有似娘娘這般主動往裡鑽的!”

莫非只覺得心裡堵得慌,只聽慕容藍向榆錢道:“讓人將她勸走。這事娘娘不會管也管不了!”

莫非還要說話,慕容藍已低聲道:“你還要不要再這宮裡呆下去了?你這樣去便是抗旨!雅充媛有太后護著,能有什麼事?何況皇上也去了,不會讓玉妃胡來的!你還信不過皇上麼?”

莫非知道慕容藍說得有道理,只得又在月牙凳上坐了下來,順手拿起茶盞,卻又一口沒喝放了回去,終於還是站了起來,“南宮妹妹是這宮裡頭難得的純淨人兒,我不相信她能犯下多大的事兒。我去問問情況,總要知道是什麼事。若是力所能及幫得上忙的,總要幫一幫才不枉我們相交一場。否則,叫我於心何安?”

慕容藍知道再說什麼也阻止不了,只得取了油紙傘陪她去往宮門。門口兩個羽林衛架起南宮雪從府裡帶進宮的貼身丫頭曼珠往外拖去,只見曼珠一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