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這麼大一個啞巴虧,這件事不能不查。因為有跡可循,莫非斷然讓慕容藍動用了宮中所有的線,只為拉開這張厚厚的黑幕,得一個真相。
……
抄得有些手痠,莫非擱下毛筆,心中一陣煩悶,抬頭望去,陽光正好,春光如雲霞,微有風,吹落桃花。惹得莫非心癢難耐,極想煮酒一壺或是劍舞一曲,然而……睡了一上午,今日的兩冊佛經,只怕又要往子時的抄了,哪裡還敢劍舞煮酒的耽擱。一念及此,又深深的吸了兩口氣,有些氣餒的提起毛筆,抄寫起來,心裡早將太后她老人家好好問候了十幾遍。
連午膳也是在畫室裡用的,好不容易抄完一冊,天色向晚,莫非趕緊著人將經書給太后送去。又吩咐布了晚膳,坐在花廳食案前狼吞虎嚥的用著一碗豆花魚粥,便在此時,慕容藍回來了。
莫非見慕容藍神色凝重,淡淡屏退左右,讓慕容藍在自己對面坐了,隨口道:“什麼情況?”
慕容藍先舀了幾勺蓮子銀耳湯,一口飲下,才道:“宮女薔薇、水月,太監小葉子,看似沒有半分聯絡。但巧的是,在玉妃分派新人去各宮之前,這幾人,都曾先後與聞婕妤的貼身女官碧落有過接觸。甚至,薔薇和小葉子出宮後,還和碧落在宮外的表哥見過一面,之後便不知所蹤了。”
莫非溫和的目光鎖在慕容藍身上,輕聲道:“你必定還查了碧落以及與他還有接觸的人,說說看。”
慕容藍微微一笑,話語流露出些許諷刺的味道,語帶輕蔑地向莫非道:“確實查過。娘娘絕對想不到,還有誰和碧落接觸過。”
莫非放下手中的琉璃碗,抬手理了理挽得鬆鬆的髮髻,輕聲道:“快些說,時辰不早了,我還要抄佛經呢!”
莫非淡然的態度讓慕容藍微微一愣,好不容易探來這麼大一個秘密,彷彿路邊的大白菜一般不值錢,實在是……於是癟了癟嘴,面帶嬌嗔地說道:“是綠薇。”
莫非只覺得這個名字彷彿有些耳熟,又半天想不起來,不由皺眉道:“一向是個爽快人,何必來繞我?哪個綠薇?”
慕容藍便是等她這一問,唇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道:“玉妃的貼身宮女綠薇。”
莫非一愣,有些吃驚,“這麼說綠薇也是聞書香的人?”還沒等慕容藍答話,又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不,應該是有兩種可能。要麼綠薇和其餘幾個宮女太監一樣,是聞書香的人。要麼,玉妃和聞書香根本就是合作關係。可是……”
慕容藍微微頷首道:“奴婢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想不明白,玉妃這麼做有什麼好處,所以,還是第一種可能多一些。”
莫非揉了揉眉心,“的確如此。一來這些算計太過細密深沉,不符合李欣玉一向的行事風格。二來,這一連串的事,對李欣玉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甚至她還因為南宮雪的事牽連禁足。”
慕容藍又是淡淡一笑,道:“若說唯一的好處,只能是讓後宮妃嬪的心思算計全都看向了芙秀宮,從而讓她能平安誕下麟兒。只是,這與李欣玉的性格太不符合了。她可巴不得皇上天天在她那兒去呢!哪裡會理會什麼榮寵越盛便越是置於風口浪尖的。倒是聞書香,三番兩次推辭皇帝和太后的冊封,聰明得很呢。”
一陣風透窗而來,讓莫非微感壓抑的心緒,稍稍有些緩和,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如此看來,這綠薇,十有**是聞書香的人了。替我問問你家少主,有沒有辦法查得聞書香的底。不是她明面上的身份,而是,她是如何入的秘秀,而秘秀,到底是修習哪些技藝的。”
慕容藍頓時頭大,極爽利的推脫道:“這事只怕是少主也沒法子!我在七秀這許多年,竟連七七師叔的面都不曾見過。偶爾問起師父,師父也是閉口不言,並且嚴令我不許再提。”隨後頓了頓又道,“倒是雪衣曾偷偷去過一次秘秀後山,只是,重傷而歸……”
提起雪衣,慕容藍的神色不自然起來,莫非知她定是想起了遠在司蘭的唐子俊,起身走到她身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我有法子爭寵的,定然儘早放你出宮。”
慕容藍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反手握住莫非的手,道:“我又如何忍心讓你獨自在這深宮面對這些勾心鬥角呢?”
莫非心下感動,久久沒有言語,半晌才道:“算了,查不出就不查了,我就不信,現在知道她便是背後下棋的人,難道我還會再任人擺佈麼?”頓了頓又道,“說來玉妃雖然可恨,她腹中的胎兒卻是無辜的,綠薇若是聞書香的人,只怕是不會允許孩子落地的。明兒你親自擇份禮物去存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