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餘光瞄了一眼嚴謹身邊的女子,那女人正緊緊挽著嚴謹的胳膊不撒開,警惕地瞪著她。
嚴謹沒介紹,慕清顏也不好多問,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她攥了攥拳頭,收回目光,沒說話。
嚴謹上前一步,拉著身邊的女子站在墓前。
慕清顏讓開一步。
就聽嚴謹緩緩地,聽不出情緒起伏地說道:“清秋,今天,我帶著孩子們來看你。清
顏也在。今天,我領來一個女孩子,也讓你看看。她答應嫁進嚴家,像對待親生孩子一樣,照顧我們的孩子,我們明天就去辦結婚手續……”
☆、無法走開
“什麼?”慕清顏尖銳地嘶喊一聲,瞬間,眼裡湧上憤怒的淚水。
隨著她的尖叫,撲稜稜的,停在不遠處哀鳴不已的烏鴉嚇得飛入半空,發出更加淒厲的叫聲。
慕清顏想都沒想,揚起手臂,“啪”的一聲,朝著嚴謹的臉就打了下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毫無預警。頓時,嚴謹臉上留下一個五指山手印,很快,他半邊臉就紅腫起來。
嚴謹先是一怔,眼裡閃過一抹凌厲的光,但很快又隱沒下去。
慕清顏咬著牙,不讓眼淚流下來。
“嚴謹,你還是人嗎?我姐屍骨未寒,入土剛三天,你就紅綃帳內臥鴛鴦?”
她渾身顫抖,咬得牙根吱吱作響,指著嚴謹的鼻子,大罵,“你是畜生!只有畜生才能做出這種事!”
再也忍不住,她嗚嗚地哭出聲來,絕望悲憤的如一隻沒了生路的小獸。
“我姐三天未過,你考慮過我姐在天之靈的感受嗎?你考慮過孩子們的感受嗎?你考慮過我們孃家人的感受嗎?你置我姐於何地?就是你們沒有感情,也不該這麼對她啊!她畢竟還給你生了兩個孩子!難道,這八年來,你連親情都吝嗇給她?”
咬著牙,貝齒咬得咯咯直響,她不想讓自己哭,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一點脆弱,可淚水還是不聽話地流下來。她實在說不下去了。可是,心中為姐姐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感到屈辱,她再次揚起手臂。
“啪”的一下,又一聲響亮的迴音。
這回,嚴謹什麼表情都沒表現出來,就那麼結結實實又捱了一巴掌。
隨著巴掌的脆響,嚴謹的墨鏡“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動也沒動,平靜無波地看著慕清顏與他擦肩而過。
韓正怔了一怔,很快恢復正常。他沒想到,印象中那個知性溫婉的慕清顏竟然這麼潑辣,這與他以前對她的印象大相徑庭。
七郎八虎動了動身子,渾身警戒。見老闆沒指示,也不敢擅自上前,畢竟,這是夫人的妹妹,老大的妻妹,孩子們的小姨。
慕清顏含著淚,踩過那副墨鏡,朝山下大步跑去。嗚嗚的低噎聲不知是她的哭聲,還是山風掠過發出的殘音。
什麼愛情,什麼親情,都是騙人的!姐姐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屍骨未寒,嚴謹就先領著女人來墓前耀武揚威了!
慕清顏磕磕絆絆往山下跑,任眼淚在空中飛舞。
“小姨——”身後傳來撕
心裂肺的喊叫。
她頓了一下腳步,然後,繼續往山下跑。
“小姨,不要走!小姨,等等歡歡……”嚴歡歡年歲大些,她追著慕清顏的腳步往下跑。
嚴樂樂才四歲,他見姐姐跑,他也跟著跑,挪動著小胖腿,跟著屁後喊著:“小姨,別走,小姨,別走,小姨,我要媽媽,小姨領樂樂找媽媽去……”隨著喊聲傳進慕清顏耳膜的還有孩子的氣喘吁吁聲。
稚嫩的童音在寂靜的山上悲涼迴響,像是一把利劍,慕清顏淚流成河,心,硬生生被撕開,鮮血淋漓。
可是,她不能停下來。她沒辦法停下來。姐姐沒了,她跟嚴家的關係也就斷了。孩子姓嚴,她恨死了姓嚴的人。
遠遠的,就見漫長蜿蜒的山道上,前邊一個黑色的身影在狂奔,身後,兩個孩子在嘶喊著追趕。
“小姨小姨——”聲音迴盪在半山腰,經久不絕,淒厲悲慘。
慕清顏淚眼婆娑,她抹了一把臉,腳步慢下來,但仍舊疾步快走。
孩子鍥而不捨,繼續追趕。隨著雜亂無章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淚水怎麼也止不住,就像是絕了堤的洪水,一瀉千里,勢不可擋。
“小姨——小姨——”孩子們一直追著,氣喘吁吁的,上氣不接下氣,可還是執著地不肯放棄。
突然,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