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看著那個邪惡的男人。
“總經理,需要我們把她趕出去嗎?”那些保安不等江襲發話,就理所當然地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強硬地捏著我的肩膀,準備把我趕出去。
我痛得齜牙咧嘴,方才準備好的罵人話也講不出一個字。
“放手!”江襲不悅地冷喝。
幾名保安人員和秘書小姐都被他這聲音嚇得噤若寒蟬。
“你跟我進來。”江襲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捏住我的手腕,將我拖進總經理的辦公室,“砰”的一聲關上門。
接著“呼啦”一下開啟門,道:“艾咪,把我下午的預約都延期。”
又是“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壓抑的空氣彈壓著我在爆發邊緣的怒氣。
江襲把手裡的活頁夾朝辦公桌一扔,“砰”的一聲,震斷我的神遊。他狠狠地坐進總經理專用的又大又軟的椅子裡,雙手交叉在胸前,氣定神閒地看著我。
我與他對視。
“不是有話跟我說?啞巴了嗎?”他唇角微勾。那雙挑剔的眼睛把我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仔細地打量了一番。
我倍感羞辱地打了一個冷戰,就是這種眼神,彷彿看到一件被破壞的藝術品所流露出的那種惋惜和憐憫。過去的種種,刺進我的心裡。我一定是瘋了,我一定是瘋了才自投羅網。
抽抽鼻子,雙手捂在臉上,我根本沒有資格來找他興師問罪。我的過去,辯無可辯地存在於我的生命。若想剝離於我,只有我從這個世界消失。
“為什麼每個人都在逼我,真要我死了才能讓我安寧嗎?我做錯了什麼,老天要這樣懲罰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你再說一個‘死’試試看。”
江襲一張冰凍過的臉上,透著想要大開殺戒的震怒。那是一張不需要為女人困擾,卻讓成千上萬的女人趨之若鶩的臉。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像從懸崖上一躍而下,任其無情地墜落,那一剎血盡數湧上我的腦門,就想在死的那一刻無用卻用盡全力地掙扎。
我看著他,抓起他辦公桌上的電話、花瓶,全部我所能抓到的東西統統砸在他辦公室的門上。在一串巨響中,可怕的破壞慾給我帶來沒頂的快感。
這一切都是仍舊泰然自若坐在辦公桌前,眼睛眨都沒有眨過的男人一手造成的!
“這是你對我表示的順從還是反抗?”他神情不變地看著我,像坐在雲端的上帝,不帶任何一絲情緒地看著他的子民。
“我真想……真想把這個世界都毀掉,也許只有這樣我才能好好活著。”我鼻子一酸,淚撲簌簌地流了下來。為了這個無動於衷的男人,我為什麼要受這樣的委屈。
不知是我走了眼,還是光線的緣故,彷彿看到他唇角一彎,向上挑了起來。下一刻,我就被他揉進懷裡,溫柔得令我忘記我的初衷。
“我毀了這個世界也會讓你好好活著的。小鞠,向我妥協,就這麼難嗎?”
他輕輕捏著我的肩膀,一雙黑潭般的眸子似要將我淹沒。我知道他並非出於對我的憐惜。
“我……”我只能瞪著他。像只被欺騙的鴨子,呱呱地張著嘴卻不能言語。
“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但你固執地只要那得不到的東西。小鞠,你不聰明。四年的時間,我以為你會有所改變,沒想到你還是讓我失望。”江襲放開我的肩膀,嘴角含著冷酷和輕蔑的笑。
我卻失重地幾欲摔倒。反手看著手腕上的疤痕,又傻傻地看著他,求證般地質問:“我要求過你娶我嗎?我……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我……”我想說我不愛他,卻啞然扼住。
看他得勝般的笑意,肆意地轟炸我的意識,我為什麼就只會做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情?渾身戰慄,一腔幽怨轉為憤怒,我吼道:“你這個混蛋,你當我是什麼?任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這個世界沒有童話。但只要你願意,我就給你一個王國,讓你繼續去做你那個美夢。看來四年的苦頭,並沒有讓你固執的小腦袋變清醒,不過我已經不想等下去。”他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聲音輕柔得似有種催眠的蠱惑力誘我沉淪,“除了婚姻我什麼都能給你,只要你願意。”
“你是故意的。想看看我離開你之後陷入四面楚歌的絕境,再匍匐爬回你身邊繼續乞討錦衣玉食和你的喜愛。江襲,你真殘忍。離開你之前,我沒法想象沒有你我該怎麼活下去。離開你,我才知道留在你身邊才是一個永遠醒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