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燕博大張著嘴,全然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看著燕博那副模樣,梁笙德忍不住溫聲笑問道:“允之不相信?”
“咳……”掩飾性地咳嗽一聲,燕博舉起手中酒壺灌下一口酒後才勾唇笑著道:“到也不是不相信……不過允之很是好奇仲卿大哥當年是怎麼處置這個私闖貴國行宮的侍衛的?”
朝燕博搖了搖頭,梁笙德淡淡地吐出四個字:“並未處置。”
“為何?他不是驚到太子妃了嗎?仲卿大哥如此在意太子妃當年竟然沒有處置他?”梁笙德那太過淡然的回答無疑再次驚到了燕博,幾乎是沒有任何的遲疑,燕博張口就甩出了這三個問題。
朝不敢置信的燕博笑笑,梁笙德的回答依舊淡然如斯:“誰人年少不輕狂?他雖私闖了大梁國行宮,但並未進入殿宇之中,雖驚到了梓檀,但對梓檀並無惡意,他還主動將他尋得的鳥蛋分了一半給梓檀,說是作為他驚到梓檀的賠禮……”
話至此梁笙德略頓了頓話音,轉而只聞梁笙德如是笑著反問燕博:“如此率性而為卻又心思純澈的少年,仲卿為何要處置他呢?”
被梁笙德的反問問的一愣,好半晌兒後燕博才誠摯地接話道:“仲卿大哥心胸之廣闊,允之自愧不如。”
對於燕博的誇讚,梁笙德無所謂地笑笑,繼而很有些感慨地道:“十年前初見的時候他還是個率直的少年,一晃眼,十年過去了啊……十年前的率直少年如今也變得沉穩了。”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更何況一別十年?仲卿大哥莫要傷懷了。”笑著說完這番話,燕博又是舉起手中酒壺灌下一口壺中烈酒。
看著放下酒壺的燕博,梁笙德溫聲笑語道:“允之多慮了,仲卿只是感慨一下歲月如梭罷了。年紀大了,總會時不時地心生感概的,等允之到了仲卿這個年紀就知道了。”
笑看著梁笙德,燕博如是附和道:“是,仲卿大哥說什麼都對,只要仲卿大哥高興就好。”
燕博的話才說完,梁笙德便忍俊不禁了:“十年不見,允之怎生也變得如此不著調了?”
“哈哈……有嗎有嗎?人嘛,總是要變一變的,一層不變豈不是太過乏味了?”回以忍俊不禁的梁笙德的,是燕博那爽朗的笑聲。
另一方。大梁國行宮內的那座純木質結構的殿宇內。
高懸著點亮了的宮燈的殿宇中,一身宦人服飾的季禾沉默地帶著穿著一身單薄的藏青色長衫的王泉一路走進了殿宇深處。
在殿宇最深處那間透著明亮燭光的殿門前止步,季禾伸手輕輕推開殿門,也不進殿,只站在殿門外朝著殿內的成亦影恭聲稟報道:“娘娘,赤冰國的人來了。”
燈火通明的殿內,坐在鋪著錦緞被褥的床邊的成亦影聞言一愣,下意識地語氣納悶地反問了一句:“赤冰國的人?”言罷,成亦影便起身走向那扇被推開的殿門。
下一刻,在看見站在殿門外,站在季禾身邊的王泉時,成亦影又愣了愣。隨即就聽見成亦影有些試探性地張口道:“你是……王泉??”
殿門外,站在季禾身邊的王泉聞此問也是一愣。默了一瞬王泉才如是反問道:“太子妃您……認識在下?”
聽聞王泉的反問,成亦影當即柔聲笑道:“十年前你來大梁國行宮上樹掏鳥蛋的時候,本宮正好在樹下小憩,你突然從樹上縱身躍下將本宮驚了一跳,後來為了賠禮,你還將你尋得的鳥蛋分了一半本宮呢!”
聽完成亦影這番話,王泉又愣住了,好半晌兒後才反應過來道:“呃……有這回事兒?在下記不清了……”
朝王泉溫和地笑笑,成亦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緩溫柔:“無妨,都過去十年了,記不清也是在理的。若非你當年委實將本宮嚇得不輕,本宮怕也記不住你。”話音頓了頓,但聽得成亦影似感慨般地說道:“十年不見,當年的小少年如今也長大了啊……”
“……”對於成亦影的感慨,站在殿門外的王泉面無表情的沉默以對。
“對了,如此晚了你怎生過來了?”在王泉的沉默中,成亦影如是恍然般地問到。
“回娘娘的話,這位小哥是赤冰國煦太子和煦太子妃派來接冷姑娘回去的。”在王泉答話之前,候在一旁的季禾便先如此恭聲回答了。
“這……”聽了季禾的回答,成亦影卻是眉頭微蹙地回頭望向殿內。
就見在燈火通明的殿內的那張鋪著錦緞被褥的大床上,醉酒的冷晴兀自睡得憨實,這方的交談聲完全沒能吵醒冷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