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梁笙昊如此明顯地嫌棄,季禾卻不羞不惱,依舊笑得一派溫文有禮:“但是場面話還是要說一說的,這是為臣之道啊。”
梁笙昊身為堂堂親王,自然不會和季禾在這種根本就不算問題的問題上糾纏。
是以,季禾話才說完,就聽得梁笙昊當即就錯開話題地冷聲問道:“聽說……你那日還託她給大皇姐帶了一封手書……”
“是。”梁笙昊話音尚未落,季禾就如此乾脆利落地應下了。乾脆利落得完全就是一副沒打算隱瞞的態度。
聞季禾此言,負手側身而立,微微側頭,神色冷淡地看著姿態恭謹地站在他身後側的季禾的梁笙昊當即就冷聲斥道:“你到是膽大包天竟敢越過本王去聯絡大皇姐!!”
梁笙昊身為堂堂親王,即便不故作那等怒目而視的姿態,一旦嚴肅起來,也只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然,雙手攏在身前的廣袖裡的季禾聞言,面上卻依舊笑得一派溫文有禮,沒有半分懼意:“王爺想是誤會了,下臣只是寫了些無關緊要的話託她帶給長公主罷了,下臣並未向長公主透露任何有價值的訊息。”
“但你卻讓大皇姐知道了你還活在這世上。”季禾話才出口,面色冷然得幾乎凝結成霜的梁笙昊就如此冷言斥責出聲了。
然,聞梁笙昊的斥責,季禾卻是眯著眉眼地輕聲笑了起來:“下臣還能苟活於世,不都是託的王爺的福嗎?若不是王爺在巡視隊伍裡安插了人手,那日……下臣只怕也該陪著太子殿下同赴黃泉,也不可能有今日站在王爺面前的這一天了。”
話音一轉間,但見季禾斂了唇邊輕笑,面色森然地冷笑道:“既然老天留了下臣一條賤命,下臣自然要好好利用。下臣人微言輕,雖奈何不得那邊那位,但逮著機會添些堵這種小事,下臣還是會不遺餘力的。”
聞季禾此言,梁笙昊臉色不大好地沉默了兩秒,而後如此蹙眉冷聲道:“你隨性而為,又可知你此舉會給大皇姐帶去怎樣的麻煩?!”
這雖是一個問句,但梁笙昊完全沒有讓季禾回答的意思。
因為此問才一說出口,梁笙昊只是歇了口氣就又冷聲續道:“你且記著,你雖是父皇的人,但如今你還欠著本王一條命。你要如何對付那位,那是你的事,本王不會過問。但……你若是敢做出會累及大皇姐的事情,本王第一個饒不了你!!”
面對梁笙昊如此直言不諱的威脅,雙手攏在身前的廣袖裡的季禾反到是再次微微笑了起來:“王爺無需多慮。王爺想要護長公主周全……下臣……也是如此……”
“今日大皇姐也會來,屆時你站遠一些,別讓大皇姐注意到你。前幾天大皇姐才進了一次宮,已經被盯上了,你別再徒惹麻煩。”略帶著些不滿與警告意味的話語,從負手側身而立的梁笙昊口中不疾不徐地吐出。
雙手攏在身前的廣袖裡的季禾依舊微微淺笑,略垂首,聲音溫和地道:“王爺又多慮了。下臣既然敢來,自然是做了完全的準備的。屆時下臣將這張臉一換,人山人海之中,長公主又豈能認出下臣呢?只怕屆時連王爺都分不出誰是下臣了。”
見季禾說得如此胸有成竹,梁笙昊到也不潑季禾冷水,只是扯了扯嘴角,冷聲道:“你這手易容的本事到是學的頗好。”
回以梁笙昊的,依舊是季禾那不卑不亢的溫聲笑語:“若不是學了這手改頭換面的本事,下臣如今又豈有那個能耐在宮裡行走?旁的不說,就憑下臣這一張臉……那邊那位……只怕也不會放過下臣在這世上蹦的。”
話至此,季禾頓了頓話音後,復又有些無奈地笑嘆道:“說起來,那日若不是為了同她搭話,讓她相信下臣,下臣可不會如此輕易地除去易容,讓她知道下臣還活著。”
“這些事,你自己心中有數就好。你知道的,只要不給大皇姐惹麻煩,本王是不會插手的。”對於季禾此言,梁笙昊面上一副不予置評的態度,說話的語氣也頗為隨意。
話音一轉,忽聞梁笙昊如此蹙眉不解道:“對了……你說她剛剛怎麼這般急衝衝地就走了?可是本王哪裡沒說對??”
聞梁笙昊此言,雙手攏在身前的廣袖裡的季禾很是沉默了一會兒,才抿唇一笑:“王爺……您如此指桑罵槐地鄙夷她的智商,連下臣都聽出來了,她又豈有聽不出來的道理?當然了,下臣相信王爺此乃無心之舉,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定然是惱了王爺了。”
聽罷季禾這番解釋,負手側身而立的梁笙昊默默地扭頭望向了某人之前離開的方向……
默然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