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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在夜裡分外響亮,陣陣蓮子、蜜糖甜香隨之撲鼻而來,卻只是讓紀舒眉怒火更熾。

庭園兩側紅燈籠映於紀舒眉臉上,像嫉妒火焰燒盡了她半張容顏。

若不給那個野蹄子朱寶寶一點顏色看,她就枉為紀家大小姐!

赫連長風勢必不會對朱寶寶放手,但總有人能逼得他放手吧。紀舒眉想起赫連長風於晚宴席間所說的話,她紅唇一揚,突然心生一計。

她迫不及待地拎起裙襬,小碎步地往爹爹廂房奔去,打算共商大計。就不信她想出的這招計謀,沒法子逼得赫連長風與朱寶寶分手。

朱寶寶在離開多日後,總算是讓赫連長風給盼了回來。

無奈她回來這一夜,他雖擁著她,卻是徹夜難眠。

她睡得安穩,可他沒忘記紀舒眉方才眼色——那一閃而過之陰毒神色,他幼時便從他爹幾名妻妾眼裡見識過。

他不怕紀舒眉使出什麼手段,畢竟她鬥不過他,但他卻絕不能讓寶兒受到一丁點毀損。

赫連長風緊摟著她,怎麼用力都嫌不夠緊牢。

朱寶寶雖睡得沉熟,但朦朧間也知道是大哥待在身邊,於是便伸出小手輕拍著他,好似往日他作了惡夢時一般。

赫連長風輕吻了下她小手,陪她小躺了一會兒之後,倦極身子總不免也落入了睡夢裡。

豈料,夢魘亦在同時襲擊而上——

夢中的赫連長風才八歲,正被一群兄弟團團圍住。

“你這個採茶賤婢生的賤子!”大哥一腳踩上他的後背。

“學狗叫啊!再不然,搖搖尾巴來瞧瞧啊……”二哥不想離得太近,拿起一旁石頭拚命往他身上丟。

他痛得縮起身子,可有人抓住他的四肢,強迫他以最脆弱之肚腹仰躺向上。

“還敢瞪人……”三哥一腳往他肚子上猛踩。

赫連長風痛到忍無可忍,發瘋似地撞開兩、三個人,紅了眼地亂抓、亂打一通。

“瘋狗咬人了——”

幾個兄長原來還恥笑他,然而當他一臉打算同歸於盡的狂烈神色,雙手緊掐著兩個兄長的脖子之時,便沒有人再笑得出來了。

大哥手裡長鞭拚了命地往他身上揮,但他已經痛到毫無知覺,只想著要毀了這些傷害他的人。

“胡鬧什麼!”一聲大喝之後,一群家丁蜂擁而上扯開了他們。

赫連長風被往後推,整個人摔到碎石子上。

“爹,這野孩子打人——”大哥赫連伯風先告了狀。

赫連長風勉強抬起腫得只剩一條縫的眼睛,瞪著手裡還握著染著血鞭子的他。

“長風、長風……”他娘朝他奔來,哭著抱住他。

孃的淚水滴到他的傷口上,刺得他瑟縮了下。

“老爺,你瞧我們家伯兒,臉都被抓花了。”大娘先驚撥出聲,哭天搶地地喊叫了起來。

“孩子們玩玩而已。”赫連明看了所有人一眼。

“老爺,伯風可是您的長子啊,可不是什麼身分卑賤的麼兒啊。”大娘不滿地跟了上去,嘴裡不停地說道:“老爺,你可要為我們母子作主啊!”

“煩死了,整天喳喳呼呼的——全都別來煩我!我有十多個孩子,少了一個也無所謂。”赫連老爺厭煩地瞪了妻妾兒子們一眼,怒不可抑地拂袖離開。

“長風,娘帶你回房搽藥。”他娘拚命掉著淚。

“搽什麼藥?你還停在這兒做什麼?老爺還等著你上去伺候啊。”四姨太居高臨下地冷哼了一聲。“也不知道使了什麼妖法呢……”

“人家足足小了我們十多歲,哪需要什麼妖法,是吧——”二姨太冷冷地說道。

“長風,娘一會兒就回來喔。”他娘哽咽地說道。

“娘……”赫連長風呻吟著,感覺娘被人拖著離開,他又躺回了冰冷地上。

“爹走了嗎?”

赫連長風聽見幾個兄長交頭接耳的聲音,繼而襲上的便是另一陣拳打腳踢的痛楚。

他恨他們!他再也不要過這樣日子了!

“滾開!”赫連長風大吼一聲,整個人從床榻間驚坐起身。

朱寶寶亦在同時間被驚醒。

赫連長風木然地看著她,一時之間分不清楚此時是夢境,抑或方才的痛苦情況才是夢境。

“大哥,我是寶兒……你沒事了。”朱寶寶捧住他的臉,安撫地說道。

他全身如冰,顫抖的雙手甚至沒法子回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