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上不斷跳動的那個號碼,卻又覺得加倍的頭痛。接?還是不接?看到雷氏兄弟帶著懷疑的表情同時將目光投向了她的電話,安心還是捧著電話按下了接通,然後一溜煙跑到了大廳外面的走廊上。“安心?”話筒裡的聲音很明朗,就象他的人一樣:“我是齊諾。最近還好嗎?”
安心無奈的想,一句“最近”怎麼聽得人這麼彆扭?明明就在昨天,他才剛打過一通電話……,自從納蘭這可惡的叛徒將她的新號碼透露給了齊諾,他幾乎天天都有電話打來,除了每天一通的電話之外,還有數目不定的若干簡訊……“還……好。”安心無奈的回答。“是這樣,晚上音樂廳有一場演出……”這樣的邀請每次都讓她心癢癢的,這小子打哪兒弄來的票呢?安心自己試過,有名家出席的演出,好票不但出奇的貴,而且並不好買……。心癢癢的也不得不斬釘截鐵的拒絕……,安心再度陷入了痛苦的矛盾和掙扎之中。毫無疑問,這一定是納蘭支的陰招,只有她這麼瞭解她的脈門所在……
“晚上我去哪裡接你?”齊諾雖然是客氣的詢問,但他的聲音裡已經帶出了勝券在握的笑意。
“這個……我……”安心還在苦苦的掙扎,耳邊的電話突然不翼而飛,安心詫異的轉過身,視線直直的撞進了雷鍾那雙黑幽幽的眼瞳裡去,那樣幽深的一雙眼睛,看人的時候總好象透過眼睛一直看到了你的心裡去……,安心身不由己的屏住了呼吸。他是什麼時候出來的?雷鍾陰沉沉的看著手裡的電話,眼裡閃過一剎那的猶豫,然後將它平靜的舉到了自己的耳邊,語氣很生硬的說:“安心沒有時間。還有,請你以後不要再打電話了。”他在說話的時候,幽深的眼瞳一直眨也不眨的緊盯著她,象怕她憑空消失一樣。又是那種宛如施了魔法一般的神情,讓她恍然間有種溺水般的無力……一直到他把電話扔回到她的手裡,她才徹底回過神來。隨即萬分震驚的意識到了一個極嚴重的問題:“你接我的電話?你竟然接我的電話?你憑什麼?!”雷鐘沒有說話,只是沉沉的注視著她,嘴角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剛才似乎還想過要找個機會跟他道歉的,可是這一刻的憤慨卻讓腦子裡的計劃全都脫了節。她惡狠狠的瞪著他:“那是我的私人電話,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媽都沒……”“我不喜歡。”雷鍾淡淡的說。安心張大了嘴,這麼囂張的理由?他不喜歡?他以為他是誰啊?怒火噌噌竄上了心頭,安心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你這個……”雷鍾忽然將一根手指按在了她的嘴唇上。也許只有幾秒鐘……也許……安心從當機狀態中清醒過來的時候,雷鐘的食指不但還按在她的嘴唇上,而且還在不住的摩挲,氣氛似乎有那麼一點……旖旎……似乎對指間傳來的觸感感到滿意,他的眼裡再度浮起了迷霧般惑人的氤氳,夾雜著一絲極柔軟的笑意,和一點點似乎是憐惜的神氣……安心倒吸一口氣,眼角向兩旁一掃,身邊經過的幾位客人果然都在斜著眼睛往這邊看。
“太……太過分了!你竟然……調戲我?!”安心舉起手顫顫的指向了面前笑得可惡的男人:“你不但干涉我的隱私……還……當眾調戲我?!”“我沒有,”雷鍾卻只是溫柔的一笑:“我只是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怒吼聲中,一記重重的右鉤拳正中雷鐘的臉頰,將他滿臉溫柔繾綣的神色剎那之間打飛到了九霄雲外。隔著大堂的玻璃門,愛米不解的問雷洛:“他們到底在幹嘛?”“這個……”雷洛滿臉都是看熱鬧的好笑,卻不知該怎麼給個半大孩子解釋這麼微妙的劇情,只好含混的說:“他們在……溝通。”“溝通?”愛米狐疑的望著外面神色不善的兩個人:“那幹嘛動手動腳的溝通?我看到是大哥先打安心,然後安心再打他……”“他們沒有打架……”雷洛好笑的想,原來她真的學過散打呢。“我確實看到了,”愛米堅持:“是大哥先用手指去戳安心姐的臉,然後安心姐打了他一拳……”“他沒有……”“他真的有,”愛米瞪起了眼睛。玻璃門外,剛站直了身體的雷鍾也正用一雙冒火的眼睛狠狠的瞪視著安心,站在他對面的小女人則挺直了腰板針鋒相對。“那個……”雷洛開始感到頭疼,這孩子怎麼這麼多的問題呢?他困難的跟她解釋:“當兩隻野獸互相接近的時候,通常情況下都會用爪子和利齒互相試探……”“他們不是野獸……”愛米不滿的反駁。“我知道他們不是野獸,這只是打個比方而已。我是說……我的意思是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現在就好象兩隻小野獸,想要在一起玩,又對對方感到不放心……。也許是因為其中一方太過於警惕,以至於保持警惕就變成了根深蒂固的習慣。所以很難理解另一方的好意。他一伸爪子,她就以為他會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