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景。但是慢慢的，視力就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很久以前在他夢裡出現過的場景就又像過電影一樣的在他腦海裡重現了。　那真的是沒有人能夠想象的到的長長的夢境。夢裡的他過的日子也許談不上什麼悲慘絕望，甚至還談得上光鮮亮麗，但是在現在的他看來，真的是一點都不想再經歷。　一直到現在，賀之衍都鬧不準為什麼會有這樣真實的夢境會陡然的出現在自己的記憶裡。仔細想想的話，大約是小學二年級的時候，第一次從未長寧嘴裡知道他們要搬家的訊息的時候吧？　是的，就是那天夜裡。白天的時候他雖然在知道訊息以後就已經心裡毛毛的有些莫名的慌亂了，但卻也只是慌亂而已，並沒有想到什麼別的東西，直到那天夜裡，他突然做了一個很奇怪但卻很真實的夢。

還記得那個夢的開始就在自己知道了未長生他們一家要搬家之後

“喂，是真的嗎？長寧說你們要搬走了？”賀之衍後來回憶起來，那時候的自己就像是躲在了哈利波特的冥想盆裡一樣，眼睜睜的看著另外一個自己眼神幽幽的瞪著未長生。而後者則並不說話，只是一臉敵意的像個噴火的恐龍一樣鼓著小臉蛋瞪著自己，彷彿自己跟她之間真的存在著什麼毀天滅地的大仇恨。

“不是在問你話嗎？為什麼不回答？”賀之衍看到小小的自己很明顯是生了氣，開始很習慣的上前去揪她的小辮子，“跟別人都有說有笑的，為什麼一看見我就瞪眼睛？跟你說話也不理，哼，你是有多了不起？？？”

小賀之衍越說越氣，手下一個使力，原本還鼓著嘴巴瞪著眼睛的小糯米圓子立刻憋著嘴巴開始眼淚汪汪起來。小賀之衍給她看的心裡一慌，手才一鬆，就被她大聲號哭著掙開了：“媽媽，媽媽，賀之衍又欺負我”小未長生尖叫著開始朝家門的方向跑。

真的是很熟悉的場景賀之衍清楚的記得在霍然沒來的時候，他跟未長生之間每天都要上演這樣相似的戲碼至少三遍。再後來，霍然來了，便是這樣爭吵廝打的場面也沒了。對於這一點，賀之衍雖然有些悻悻的，但並不代表他喜歡這樣的劇情重複在自己的生活裡上演。當下，幾乎是沒有一絲猶疑的，他就疾步上前想要掩她的嘴，但是已經晚了。他看到楊奶奶、霍奶奶還有自己的媽媽，未長生的媽媽以及其他旁的家屬院兒裡的女人們都齊齊出了來，個個兒臉上帶著指責與批評的眼神望著自己。

“之衍你也不小了，怎麼整天欺負妹妹？哎喲，看我們長生哭的，多漂亮的小臉兒啊，都給花了”楊奶奶一把攬過未長生，一臉疼惜的一邊撫摸未長生一邊對著賀之衍搖頭。

“就是尤其眼看著過不了幾天，妹妹都要走了，這以後想見一面都難，這怎麼能下的下手去打啊？看，早起剛打的好好兒的辮子都給散了”霍奶奶也搖了搖頭。小賀之衍本來還有些氣盛，聽了這話也不知怎的，表情立刻就變得有些黯淡了。心情也無端沮喪了很多。這麼說，真的不是長寧在騙他了，這個瞪了他這麼久也被他欺負了這麼久的小糯米圓子，真的是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嗎？賀之衍覺得心裡一陣難過，喉頭像被什麼東西堵到了一樣，癢癢的，很難受，卻張不了口說任何話。

未媽媽看了他一眼，但卻什麼話都沒有說。未長生卻一反前態，仗著這會兒有人撐腰，很放肆的從楊奶奶的懷抱裡竄出來，小不隆冬的身子往前一縱就躍進了自己媽媽跟前兒，倒也不像以往那樣扯著衣角告狀，反而硬抱著她的腿往後拖：“媽，我們不是要搬家嗎？趕快走趕快走我再也不要留在這兒了，我討厭見到賀之衍”未長生越說越大聲，剛開始是負氣，到後來像是驟然發現這個主意很不錯一樣，神情變得很興奮，“快走快走啦東西都不要也可以只要趕快離開這裡到新家就好了我再也不要呆在這裡被欺負了”

這話在別人看來真的不過就是個小孩子的氣話而已，但是聽在夢裡跟夢外的賀之衍耳朵裡，卻簡直不啻為一聲霹靂不管是在夢裡也好，夢外也罷，正在經歷這件事的賀之衍跟正在旁觀這件事的賀之衍一樣呆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旁觀的那些長輩們笑笑，都開始低下頭哄未長生。只有從出來一直到最後都帶著些複雜眼光看著他的自己媽媽搖了搖頭，停頓許久，才走到自己身邊，很無奈的摸了摸他的頭，嘆了口氣：“哎你這性格，也不知道隨了誰嘴硬又愛口是心非，要是一直不改，將來準得吃大虧”

簡直是一語成讖即時那會兒做這個夢的賀之衍年紀很小，他也很清楚的明白，至少在夢裡，自己的那種性格真的是給自己帶來了終身的遺憾。因為從那天以後，沉在夢境裡的他真的是再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