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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勝男開車剛到拘留所大門外，林大為正好出來了，跟他過了這麼些年，王勝男還是頭一次見林大為留著絡腮鬍的樣子。王勝男開車把林大為送進洗浴中心，待他再出來時，已經恢復人樣，只是比之前憔悴許多。

他站在洗浴中心門口，眯縫著眼睛盯著來來往往的車愣了半天也沒動，王勝男催促了幾聲，才林大為的神兒喚回來：“你愣著幹嗎？上車吧！”

林大為沒有理王勝男的話，轉身就走，王勝男見狀跳下車，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問：“你老實告訴我，你拿人家錢了嗎？你到底有沒有違法？”

林大為沒好氣地說：“我要是有問題，他們能放我出來嗎？！”

“那回家吧”

“不回家！！！”

“怎麼怕回家丟人嗎？”王勝男見林大為還在猶豫，直接強拉著林大為上車。

一路上，林大為沉默不語，王勝男也不想說話，車在紅綠燈停了下來，林大為突然崩出一個屁，那叫一個天崩地裂，直接讓王勝男懵逼。

王勝男沒好氣地說：“你到底吃什麼了？沒完沒了，打完一梭子又來一梭子？”

林大為看著王勝男嫌棄的樣子，解釋道：“在裡邊盡吃鹹蘿蔔乾飯，早就憋一肚子氣！剛才在高速上我都自覺憋著，忍住沒放，怕開窗有風阻，眼看著快到家了，一放鬆就……”

王勝男說：“你還知道到家了就放鬆？想好怎麼跟人解釋了嗎？”

“誰會這麼自討沒趣問我？”

王勝男說：“別人不問，家裡人要問啊！你跟孩子怎麼說？”

林大為說：“說我調休幾天不就行了。”

王勝男又問：“那調休結束了呢？”說著就關上窗。哪承想林大為屁股一歪，又崩了一聲屁，“走一步看一步吧！誰能想那麼遠的事！”

王勝男說：“林大為，其實我才一路憋到現在！就因為你沒有長遠目標，腳踩西瓜皮滑到哪算哪，才落到這步田地。跳槽之前必須把對方情況摸清楚再跳，這是常識。你倒好，人家給個魚餌，你就咕咚一口吞到肚裡……你要提前跟我說個一二，我還能幫你參謀一下，你也至於這麼狼狽！都奔五的人了，做事還像小孩子一樣顧頭不顧尾！現在好了吧？工作也沒了！怎麼辦吧？”王勝男一口氣把幾天積鬱在胸的悶氣釋放出來，全然不顧林大為的面子。

好半天，林大為才悶悶地說：“我會想辦法的！放心我不會拖累你。”

王勝男翻了個白眼：“你不會拖累我？我為你這事都請假跑了兩趟阜州了！以後給我老實點兒！”

林大為不吭聲，又放了個屁，王勝男實在受不了，問他：“你毒氣放完了沒有？放乾淨再回家，不要回家再汙染空氣！”

林大為回家以後變得安靜了，以前喜歡跟人聊天，現在成天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一直坐在那一動不動。

王勝男在廚房熱火朝天，林大為在客廳坐著，聽到門鈴聲大作，響了停，停了又響，卻不肯去開門，只是跑到廚房讓王勝男開門！開啟門一看，原來是王勝男團購的水果，直到快遞員走了，林大為才躡手躡腳走出來，王勝男說：“你是小偷嗎？那麼怕見到人？”林大為支支吾吾，眼光躲躲閃閃，不正面看人。

林大為的另一個變化是飯量驚人，估計是在拘留所裡留下的後遺症。每餐筷如雨下，還盡揀葷菜，吃飯像搶，眼睛都冒出來了綠光。突然有一天，他的飯量銳減，看著滿滿一桌菜，躊躇了一會兒，撂了筷子，跑到廚房翻了半天，翻出藏在角落裡的一瓶白酒，自顧自喝上了。王勝男跟見了鬼一樣，但考慮到他目前情況特殊，硬是把話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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