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是千颺不好,不該那麼大力推公主,公主可有摔疼了?”千颺也暗自著惱——這個是個女的又不是他家那個扛打耐摔的小七,這真要撒起潑來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有得看了。小七……個死小子野到哪裡去了還不回來!
抱起公主的時候看了一眼門口,卻見不知何時門已經開了,略顯單薄的少年,就站在門外,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眸如同深院中乾涸的古井。
回家的道路這樣漫長,他幾次都想就這樣躺倒了休息一會兒哪怕事後讓千颺扒掉一層皮也可以,當然這些都是隻能存在於腦海之內聊以自#慰的幻想。不過就像和尚念著心經就可以穿越沙漠一樣,有點幻想,望梅止渴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強。
嘴巴很乾,有點渴了,不然聲音怎麼會這麼奇怪:“小弟回來得不是時候,打擾哥哥嫂嫂了,小弟先行告退。”說完便要退下了,傷還有些痛,得趕緊回去處理一下。
“站住!你跑到哪裡去了?!”千影的眼睛讓他有些擔心,這是非常直接而且不怎麼好的直覺。
“跑去哪裡?我也不知道,大哥你應該是知道的,若大哥覺得千影犯了家法,千影去祠堂領板子好了,反正橫豎還欠您一次不是!”不知為何,臀腿上的傷突然痛得有些難受起來了。
“怎的,大哥還說不得你了!?”千颺怒道。
“不是——千影知道錯了,不應該到外面閒晃。”腦子也開始有點發暈,不想再多說話,他要打就讓他打好了。說完抬腿就往他專門受責罰的書桌走去。
“相公,昨日妾身就為你心痛過,不要這樣好不好,七弟也是年輕人,出去轉轉怎麼了,不用這樣嚴厲……”
“公主回去吧,男人的事情,女人家少摻合,千府的子弟,哪個不是這樣過來的!”千颺不由分說,將公主輕輕推了出去,拴上房門。
“千影!”千颺回過頭來厲喝一聲,卻見千影的嘴角噙著一絲隱約的嘲諷,把玩著方才舞陽公主送過來的空白聖旨。
“不愧是公主啊,手筆就是大,這樣的好東西——”端到鼻子下聞了聞,“這女兒香,是公主身上自帶的吧,不知道多少代的血統沉積,才能生出這血液裡天然生香的公主。”
“放肆!一回來就說這些陰陽怪氣的話!”就他說的那些話,打死都不為過,教了這麼久,就沒學得半點城府麼?!
“這樣啊,那確實嘛,我去了哪裡,我不信大哥你一點都不知道。若不是上次,千影還不知道大哥這樣手眼通天。”千影笑著抖了抖聖旨,轉身去自己熟悉的架子上拿戒尺和藤條。不能啟齒的隱痛不斷噬咬著他的理智。撫摸著光滑的刑具,聞了聞淡淡的血腥幽香,慘然笑了一聲:別個是一身的女兒香,自己確是一身的血腥氣,果然不能同日而語。
千影抬手將刑具遞到千颺面前:“哥,你打吧,打死了乾淨。今日千影犯了的家規自己都數不過來……”也讓我感受一下,外人的侮辱和親人的傷害,哪個更加凜冽更加寒徹心扉。
“啪!”臉上捱了一耳光,嘴裡鹹鹹的,有多久沒嘗過這個滋味了?
“千影,我有沒有說過,不管受了多少委屈,你要殺人洩憤也好,要藏起來獨自舔舐也好,都不許做這哀怨的媳婦嘴臉!”千颺怒道,看千影的情形定然是在太子那裡受了委屈,但是他見不得男娃兒做起這份嘴臉,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
千影捱了一耳光,愣愣地看著他,爾後垂下眼簾低聲道:“千影曉得了。”
千颺一把摟過他,將他的腦袋按在自己肩上。恍然間,彷彿回到了在雲州履行那個荒謬賭約的日子,那次他眼看著冷箭射向千影……
“你自己說你一回來說的那兩句話是話不?再不喜歡公主,你能處理她之前,都給我忍著——長高了些,在雲州的時候腦袋還剛剛到這兒——”千颺比劃著笑道。
“哥你不覺得無聊麼?我受夠了!”大聲嚷出這樣一句失態的話,爾後又低下頭輕聲道,“哥你若是今天沒有心情的話,那存著好了,下回千影一起還,可容千影回去休息。”
“是你鬧夠了沒!”千颺抬起手掌大力扇了一下,只聽見千影發出哀鴻一樣沙啞的悲鳴:“啊————”
“怎麼了?”千影和他一樣,捱打了鮮少吭氣,怎會才一下就叫得這麼慘,慘得滲入心臟。
“沒什麼,哥你氣消了麼?沒消的話繼續吧……”
“你當哥是拿你撒氣麼?!混賬東西!怎麼你還不服?!”千颺將他整個身子壓在桌案上,抬手一挑,便解開了他的腰帶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