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希望自己能有一個聰明的腦袋,能想出一個可以同時讓兩人接受的說法。
如果戰場相搏,無論是你死還是我活,我都能欣然的接受結果。可這樣親人相互之間的,上升到需要用生死來證明的對錯,而雙方卻又不帶任何的私心和慾望。聽著兩人的對話,在看著他們的表情,我很想罵天,你是不是眼睛瞎了!我很想罵兩個老頭,你們是不是都瘋了!我也很想罵自己,你他媽真是沒用!”
黃毛最終誰都沒罵。如果能有效果的話,他也許真會罵的,可能有什麼效果?如果他知道以後眼前的這一幕也會重演在自己身上,他也會罵的,起碼,他會去嘗試調和這樣的矛盾。如果他做了這樣的努力,也許日後他也會有足夠的經驗和閱歷去解決自己的家事。但,歷史上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如果”這種東西。在歷史的記錄中,鐘樓怪人至始至終都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一言沒發。
充滿了珍愛,執著,信念,傷心等等複雜情感的一段談話結束了。長老平靜的離去,好象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但黃毛看見,他的衣襬在不自然的搖晃。老頭重新提起鐵錘,好象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但黃毛看見,他的手在不自然的顫抖。
“大師,請您指點!”學徒很不識時務的在這個時候湊了上來,手中是一快新鍛好的鐵。世界上也許真的存在黃毛無法想象的天才,對方今天就已經打出了跟自己不相上下的成色。但世界上也有天才們無法用理智去認識的人,在情感激盪的狀態下,這些人的能量往往不能用常人的標尺去衡量。
黃毛接過鐵塊,重新加溫處理,力由腳至腰至肩至腕,最後由指至錘。全身之力聚於一點,這無比艱難的一切彷彿突然變的比呼吸還要簡單。幾錘下去,手中的鐵塊已經變了一副模樣。老規矩,黃毛只錘打了半邊就扔回給了學徒,依舊一言不發。
學徒笑的有些勉強,有些難看。這幾天來,對面被懷疑是逃犯偽裝的“大師”一直都只是剛才自己達到的那個水平。本以為適才一擊已經可以分出真偽完成任務。但,很意外,對方的準備比自己想象中要充分的多!就手中兩半的對比,只算他展示出來的造詣起碼比自己是翻了個番。學徒回頭看了看背對自己這邊的老頭,他安靜的好象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不同於黃毛對兩任長老的認識,年輕學徒是沐浴著現任長老的光輝長大,長老就是神,他的話一定是正確的。如果自己不能理解,那一定是自己出了錯,更因為虔誠的去修行和理解。象懷疑長老命令正確與否這種念頭,打死他也不會出現在他腦海中。
學徒看了看老頭,又看了看已經不理睬自己的怪物,自信的笑容又恢復到了臉上。只是暫時過了一關,你的尾巴,終究是要被我楸出來!
埃及 變形的鐵
日復一日,生活好象又重新進入了一個規律的狀態。打鐵,休息,打鐵,休息。日子好象安靜而且平穩,但黃毛當然知道,這絕對只是個假象!
沒什麼隊友會來救自己。黃毛早就知道這是自己編的瞎話,而守護者們也漸漸開始相信這一點。但這個變化對黃毛並沒有什麼好處,當外界壓力減低的時候,意味著他們可以騰出更多的力量放在自己身上。這個時候一旦有個長短破綻,等待自己的,絕對是被千刀萬剮。
身上真氣的絮亂比自己想象中嚴重的多,已經過去了快五十天,可看那樣子離完全歸回正途還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本來,如果刻意引導的話,這個程序會快的多。但將本來就是走火的真氣再加執行,那冒的險基本就相當於豪賭一把生死,千頭萬緒的稍有偏差可就不象兩個月前那麼走運了,終身癱瘓和七竅流血而亡絕對是二者選一。這乃是沒辦法的時候才做的博命之舉,只要還沒到走投無路,黃毛都是不想去嘗試的。
說起走投無路,黃毛日後每每想起這段事情都覺得好笑。其實,自己早就該被逼死才對!那個“專業”學徒的天分實在是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自己冥思苦想不得解的疑難在人家那裡就是理所當然。自己拼命修煉無法達成的技巧,在人家那裡就是信手拈來,舉一反三。對方也不用什麼小聰明,只是簡單到家的試探著自己打鐵技術的根腳就已經足矣。只是,世界上就是有那麼多的諷刺!
如果派來的人只是尋常的聰明人,可能自己早就黔驢技窮了。可眼前這個小子那看似謙恭下面囂張的臉嘴,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刺激自己的神經。他的囂張不僅僅針對的是“逃犯青奮”,更多的是對老頭和鐘樓怪人的蔑視。雖然他從來沒在這方面說過一個字,但他毫不遮掩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