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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的生澀和茫然,彷彿是在面對著一道告訴答案卻沒告訴過程的數學題。

室內倏忽安靜了下來。

安室透站在門外,後背緊貼著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手用力地扣住了冰冷的邊角。

他跟江戶川柯南合作破過的案子沒有幾百也有幾十了,對這好奇心極其旺盛的小偵探可謂是瞭解得很,他或許會來上廁所,但絕對不會主動解釋廁所裡沒人。

這種欲蓋彌彰的手法,反倒是他們常用的一種默契。

江戶川柯南在好奇松江珣也的事情,他也是,因此,合作關係早就在不經意間達成了。

但安室透怎麼也沒想到,松江珣也會說出這番話來。

看到他動電腦,就覺得他會傷害他,甚至直接慌不擇路躲到廁所?

他是在把柯南當作小孩哄嗎?

這肯定是謊言——

更加理智的想法努力地想要佔據高臺,而那句含著不明情感的“我害怕他”,卻倏忽讓安室透呼吸一滯。

就像是人有不好的預感時總會靈驗,他那沒由來的第六感此刻正在突突地刺激著他的神經,一種不可思議的強烈直覺在腦海中盤旋,迅疾攫住了他的所有心神。

——松江珣也,是A嗎?

Amnesia,失憶症,一旦有事情跟“記憶”掛上關係,複雜程度就呈指數型上漲。

但是如果松江珣也是失憶後的A,那份資料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被強制刪除,但如果他有記憶,平時與他相處的那個性格,難道全是偽裝?

不對,不對,A明面上還是被組織處決的叛徒,他怎麼敢怎麼大搖大擺出現在東京?

降谷零,冷靜下來!

金髮青年在心中默揹著警察守則,頭腦逐漸清醒。

他想到了過去。

*安室透與A第一次見面是在三年前的春天,而A的死亡是在兩年前的盛夏。

他們滿打滿算也就相處了一年多一點,而那段時間的後半期,他們在互相仇視和傷害中度過。

但安室透唯一沒有懷疑,甚至感到敬佩和忌憚的,就是A的駭客技術。

在那個鋪滿海綿磚的柔軟房間,滿牆面的顯示屏猶如演奏世界名曲的交響樂隊,A便是站在其中萬眾睹目的指揮家,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鍵盤上時,迸發的殺傷力遠比狙擊槍更強。

剛獲得代號的波本年輕氣盛,同樣敏感多疑,他並不覺得組織給他分配個固定搭檔是分擔他的任務,更傾向於是監視他的動向。

因此,在最初與A的交流中,安室透除了必要的任務前去拜訪外,一向當作沒他存在。

直到某次很重大的事件——抓捕身份暴露的CIA臥底。

朗姆對他說:“波本,你去A那裡協助他處理情報,那傢伙有時候發瘋起來不太老實,你看著點。”

安室透有些疑惑:“發瘋?”

朗姆點了點太陽穴:“這裡有點毛病,不過畢竟短時間培養的,湊合用。”

這是個跨越世紀的組織,裡面說的短時間具體多“短”,安室透無法揣測,但他發現組織中各種人對A的看法,五花八門。

他帶著命令到了A的小房間,率先聽到的就是其他成員高昂焦急的催促聲和咒罵聲。

而被罵的當事人則是聰耳不聞地坐在螢幕前敲鍵盤,戴著兜帽的斗篷將他的身形遮得嚴嚴實實,像是自帶防護罩。

安室透自知打招呼沒用,頂多得到個白眼,便乾脆脫鞋進去,一眼便望到了那片焦灼的資料戰場。

綠色與紅色的程式碼字元碰撞閃動,不知何處發出急促的低鳴,旋轉的淡綠色錶盤似乎是掃描著什麼位置,在捕捉到光點後瞬息變紅被抹消,很快又被另一串指令所替代。

哪怕對計算機技術並不精通,交鋒的激烈情況還是顯而易見的,安室透僅僅看著也下意識屏住呼吸,背後竟緩緩沁出了冷汗。

他下意識瞥了眼坐在輪椅上的駭客,對方依舊沒露臉,只是換了個畫著星星的黑色口罩,沉靜的鈷藍色眼眸映著一串串流光溢彩的字元,沒有任何波動,空洞至極,乏味透頂。

這對他似乎並沒有什麼難度。

位於角落處的一個螢幕上顯示出俯拍的追擊畫面,由CIA接應者駕駛的直升機在空中搖搖欲墜,甚至能細化到上面臥底恐懼的表情。

安室透頭一次全程圍觀,也打心底發涼。

如果A用出全力去調查公安最機密的文件,是否也能將他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