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愛便漸漸消磨在日復一日地生活瑣事中，於是，又盼望著愛能永不凋零，天長地久；可若真是天長地久了，卻又覺得了無意趣，人心啊，真是永不滿足！

“曉蘇，我和陳晨走到這一步，再往下也沒什麼意思了。對我來說，未來的變數太大，與其守著一個不確定的奢望步步為營，不如放手重新開始；於他而言，我本來就可有可無，失去了固然可惜，可擁有了也未必是幸。再說，這件事橫在我和他之間，就像是在彼此的心裡紮了根刺，若再繼續相處下去，我會時時猜疑他的真心是真是假，他要刻刻惦念我的付出該如何回報，即使我們都可以做到不在乎彼此之間有沒有真愛，可這樣的相處，難道就能長長久久？”

周曉蘇怔怔盯著蘇葉，說不出話來。

“我沒有那麼偉大，能不計回報不計結果的去愛一個人。我只是個普通人，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人，和所有的女人一樣，渴望被人疼愛，被人呵護，我高興的時候他願意陪我分享，我難過的時候他能替我分擔，願意為我遮風擋雨，排憂解難，願意和我共患難同富貴，願意由著我耍小性子發脾氣。陳晨做不到這些，他心裡沒有我，眼裡自然也看不到我，體會不到我的高興和失望，快樂和悲傷，我現在喜歡他，也許可以忍受，可將來呢？將來怎麼辦？”

“我想分手，不想繼續了，可每次想起他，心裡還是覺得難過，覺得委屈。這是我第一次談戀愛，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喜歡一個男人，第一次全心全意地想付出自己的感情，就在昨天上午，他說要送我回來，我還想著該不該和他擁抱，接/吻，上/床……”涼涼的液體滴在周曉蘇握著蘇葉右手的手上，周曉蘇抬頭，卻看見蘇葉在笑，笑容裡全是嘲諷哀怨。

“別哭了！”

周曉蘇覺得安慰對於蘇葉來講，有些多餘，她早就拿定了主意，如今，只是想傾訴而已。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真是可笑！原本以為是兩情相悅，到頭來卻是我的一廂情願，他口口聲聲說要我選擇，尊重我的決定，可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他連一個簡訊都沒有發給我，我還能怎麼選擇？”

“……”

“其實，原本就是個錯誤，要怪也只能怪我太過輕率魯莽，才結出今天這樣的苦果，說到底，不過是作繭自縛，自作自受罷！”

“別這麼說，這種事，哪有什麼對錯，也許是你們沒緣分。”

蘇葉擦了眼淚，苦笑一聲。

“是啊，沒有緣分，散了的好！”　第17章　下一站幸福

蘇葉再見陳晨，是第二天的傍晚，她主動約了他，在學校附近的眉州東坡吃飯。

他依舊閒雅淡然，蘇葉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心抑制不住地疼了一下。

過程實在沒什麼好說的，蘇葉盡力用真誠的語氣感謝他這段日子的相陪，並真心祝願他能順利申請到去弗吉尼亞理工大學讀博士的機會，也希望他能找到真心相愛的人。

陳晨笑了笑，溫和的道：“謝謝你，蘇葉！”

結賬的時候，陳晨堅持要由他請客，蘇葉爭不過，卻又不想在這個時候承他的情，萬般無奈之下，脫口蹦出一句：“那我們還是照以往那樣，AA吧！”

陳晨一愣，臉便紅了，‘嚯’地扭了頭。

蘇葉恨自己嘴欠，直想扇自己個大嘴巴，AA就AA唄，提什麼以往？

說出口的話，潑出去的水，如生命中流逝的美好時光，再難收回。

陳晨無論如何都不肯收蘇葉的那一半錢，兩人你推我卻地過了幾招，蘇葉敗下陣來，悻悻然將錢放回兜裡，轉念又一想，也好，散夥飯嘛，他請也是應該的。

兩人相伴回學校，一路默默無語，到了精儀系實驗樓門口的時候，陳晨停下車，轉頭看著她。蘇葉猜想他可能會說些“祝你幸福”、“以後還是朋友”之類沒營養的廢話，卻沒想他會對她說：“蘇葉，你別恨我！”

蘇葉一愣，旋即笑了。她不恨他，真的，一點都不，他的欺騙，雖讓她傷心，卻遠沒有達到恨的境界。

“你想多了，我沒想過要恨你！”

陳晨定定看著她，夜色中，蘇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的眼眸亮晶晶地，似披了水光的黑色瑪瑙，璀璨奪目。

“謝謝！”頓了頓，他低聲道：“我走了。”

蘇葉心裡一空，茫然道：“再見！”

陳晨蹬了車子，從她面前滑過，蘇葉猛然想起他們第一次一起去吃飯的那個夜晚，他送她回來，也是這樣騎在車上，一腳踩著腳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