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不見傷口什麼樣子,翠微多看了兩眼,然後將帶來的衣裳幫寒酥穿好,又伺候她梳洗。
翠微做這些事情算不得多仔細周到,但勝在勤快又上心。
收拾妥當,寒酥立刻要去看笙笙。她剛邁出房門,卻見雲帆跪在庭院東邊。寒酥望了一眼雲帆正對的方向,猜到那是封岌的房間。
翠微在一旁問:“他犯了什麼事兒?跪了很久的樣子。”
寒酥道:“你先去看看笙笙醒了沒有,我一會兒再過去。”
翠微點頭應下,轉身去了寒笙的房間。
寒酥朝封岌的房間走去,她立刻門口,微提高了音量:“將軍可醒了?”
“吱呀”一聲開門聲,是長舟從屋內將房門拉開。長舟開了門之後,才轉身將臂彎裡的外衣遞給封岌。
寒酥望進去,見封岌接過長舟遞來的外衣正在穿,顯然是剛起身。
寒酥款步往前去,立在門外三五步的距離,開口:“將軍,昨晚我救妹妹心切,是我要雲帆後退下山。”
封岌又接過長舟遞來的玉帶,將其捆於腰間,低頭扣系。
跪在院中的雲帆心裡咯噔一聲,雖知寒酥好意,卻希望她不要再求情。將軍是什麼脾氣?軍中治下向來說一不二,從不允他人求情,輕者共罰,重者加罰!
寒酥顯然並不知曉,她還在繼續說:“昨夜勞累那麼多人陪著我迎著風雪搜尋,已過意不去,懇請將軍不要再苛罰。事有不得已與意外,雲帆離得那麼遠,搭救不及也是沒有辦法。畢竟不是誰都像將軍一樣英勇神武,百步穿楊。”
封岌抬眼看了寒酥一眼。
寒酥還來不及辨他這一瞥的含意,他已經將目光移開,視線越過寒酥,望向跪在院中的雲帆,道:“去給寒笙買幾串糖葫蘆。”
寒酥眼睫孱顫,望著封岌的目光裡浮了幾分意外——他昨天晚上居然注意到了她和妹妹的對話。
“啊?”雲帆茫然抬起頭,有些懵怔。
長舟恨鐵不成鋼地咳嗽了一聲,雲帆才反應過來立刻應下。他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快步往外去。
“多謝將軍,那我先去看……”
“進來。”封岌打斷她的話。
寒酥只好邁步進去,長舟立在門邊,待她進去,他立刻關了房門退出去。
“過來。”封岌轉身往裡間去。
寒酥不明所以,默默跟著他繞過屏風,見他朝床榻走去,她不由停下腳步。
封岌只是去拿床頭小几上的藥。
寒酥及時看見,這才繼續往前去。
封岌一邊擰藥瓶的塞子,一邊道:“過來坐。”
過去坐是去哪裡坐?寒酥遲疑了一會兒,才慢步朝他走過去,有些彆扭地在他的床榻坐了一個邊兒。
封岌也沒叫長舟,自己去外間端了一盆溫水進來。他將銅盆放在小几上,又隨手拉過窗下的椅子朝床邊來。椅子腿划著地面,刺出並不好聽的啞嘶聲。
他在寒酥面前坐下,去翻她搭在腿上的手,將她手上的紗布解開。寒酥的手並未往前伸,封岌覺得距離有些遠,也不去拉她的手,而是自己往前挪。在寒酥並在一起的腿兩側,他的兩條大長腿分開,膝蓋抵在床邊,將寒酥圈在其中。寒酥雙膝並了又並,以免碰到他……
“好一些了。”封岌道。
寒酥收回神,望過去,看見自己的手心汙糟糟一片,有血痂、有藥粉幹後的黃漬,傷口兩側的面板腫翹著。
寒酥第一個感覺不是傷口很深、很疼,而是很難看。她下意識地蜷起了手指想要去遮。
封岌忽略她的小動作,去拿擰乾的溼帕子,將她手心傷口周圍的血跡和殘藥小心擦去,然後再去拿藥。
見他去拿藥,想到昨天上藥的疼,寒酥的指尖輕顫了一下。她悄悄深吸一口氣,在封岌撒藥粉前做了些思想準備。
可當雪色的藥粉真地灑在她的傷口上,寒酥卻並沒有覺得疼。她不由“咦”了一聲,再細瞧,發現這藥和昨天那瓶不太一樣。
“換了一種藥嗎?”她問。
封岌點頭算應。
寒酥眉眼間立刻浮現了歡喜,道:“那一會兒給笙笙……”
“她傷口深,這藥她用不了。”封岌道。
寒酥眸中立刻浮現了失落。不過轉瞬又壓下去,她道謝:“多謝將軍。”
封岌抬眼瞥了她一眼,又是寒酥看不懂的眼神。
封岌收回目光,拿起紗布將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