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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2 章

孝宗被按在車板上動彈不得,只能拿眼睛向大哥求助。

陳伯宗讓四弟坐好,繼續說正經事。

馬車一直來到了通州碼頭。

兩兄弟都走水路,會同行一段時間。

下車前,陳伯宗讓三弟先下去。

待車簾重新落下,陳伯宗遞給四弟一張小紙條。

陳敬宗展開,上面寫的是一處地址,在他去大興衛所必經的一處村落。

陳伯宗低聲道:“我的人一直在查戚瑾,父親太忙,我不在京城這段時間,你接手此事,以後每個月初五早上見一次,具體進展你們見面再談。”

陳敬宗點點頭。

陳伯宗:“別怪父親這次不用你,你現在不光是陳家的兒子,也是長公主的駙馬,你摻和改革,便等於長公主也捲了進來,長公主待我們一家親厚,咱們不能拖累她。”

陳敬宗還是點頭。

陳伯宗拍拍弟弟的肩膀:“文武官員職責不同,將來若有戰事,便該換我們送你出京了。”

陳敬宗:“你怎麼這麼囉嗦?我又沒嫉妒你們。”

陳伯宗失笑:“回去吧。”

陳敬宗偏不聽他的,跑去官船上裡裡外外檢查一遍,連船伕都盤問幾句,這才回到碼頭,目送兩艘官船漸漸隨波遠去,一直到站在船尾的兩道清瘦身影進了船艙,陳敬宗才抿抿唇,翻身上馬。

回到長公主府,陳敬宗先去流雲殿,把那張小紙條燒了。

他又換了件袍子,再去見華陽。

華陽打量他的眼睛。

陳敬宗:“你當我跟你似的,動不動愛掉金豆子。”

華陽:“那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陳敬宗:“他們早走了,我自己去外面跑了一圈馬。”

華陽:“那你可真愛跑馬,天天跑都跑不夠。”

陳敬宗:“今天跑馬是真喜歡,平時跑都是為了別的。”

華陽:……

他若稍微流露出一些傷感,她還能安慰幾句,可事實證明,陳敬宗的腦袋裡就沒有傷春悲秋這根弦,光琢磨一些不正經的了。

陳家兩兄弟雖然早早就動身了,但朝廷還沒有正式要求推行新政。

百姓們大多都不知情,照常過著跟往前一樣的日子,天冷就在家裡待著,初春風漸漸暖了,少男少女們也會結伴出門踏青。

三月十八這日上午,華陽早早與陳敬宗進宮,再陪著弟弟一起出城,迎接二十一位藩王。

這二十一位藩王,有的封地離京城近,譬如山東的魯王、山西的代王。有的封地離京城遠,譬如四川的蜀王、西安的秦王。先到的王爺們都住在房山驛館,好吃好喝得供著,人齊了再一起進京。

而這二十一位藩王,有的是華陽姐弟的爺爺輩,有的是叔伯輩,有的同輩,也有的雖然年紀一把,卻該給姐弟倆叫叔叔姑姑,總之亂成一團。

戚太后早把這些關係寫入冊子,華陽拿了一份,陳敬宗也拿了一份,到了傍晚,夫妻倆就面對面地背,背完了時不時地互相檢查,如今早已都記得滾瓜亂熟。

背的最煩躁時,陳敬宗還耍嘴皮子:“民間都是女子嫁入夫家,不得不記住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堆夫家親戚,我給你做駙馬,還以為親戚遠輕鬆了,沒想到這時候都冒出來了,還是一幫子哪個都不能得罪的大王爺,換個腿軟的,恐怕連面都不敢去見。”

華陽:“不能得罪?當初誰跑去湘王府,連世子都敢打?”

陳敬宗:“我那都是狐假虎威,沾你的光。”

華陽:“現在你也可以繼續沾光。”

言外之意,什麼藩王不藩王的,到她這個長公主面前都得矮一頭。

此時站在城門外,眼看著二十一輛藩王車駕浩浩蕩蕩地趕過來,陳敬宗再次看向並肩站在城門前的華陽姐弟。

十六歲的元祐帝一身硃紅龍袍,頎長挺拔,已經比大多數文官還要高。出生不久就做了太子,從小被皇宮裡的貴氣滋養,別看元祐帝的面容仍然帶著幾分稚氣,眉眼間的威嚴卻早已不輸當年的先帝,在這方面,姐弟倆一模一樣。

華陽今日同樣盛裝打扮,紅衣金釵,雍容非凡。

老頭為首的文武大臣站在姐弟倆身後,低聲交談著,從容不迫,彷彿這麼多的藩王進京也不是什麼大事。

元祐帝、長公主是自帶貴氣,這群京官尤其是內閣,則是支撐他們不必畏懼眾藩王的底氣。

車隊終於停在百步之外,眾藩王迅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