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位個子矮了半頭腰身圓了四五圈的,必然是湘王世子了。容貌五官乃是天生,差就差了,怎麼這位湘王世子還畏畏縮縮的,目光躲閃,好像犯了什麼大錯一樣?湘王世子能不怕嗎!他活了二十多年都沒離開過陵州,突然就被吳潤抓到京城了,即將單槍匹馬地代父承受景順帝的怒火!還沒看清龍椅上景順帝的樣子,湘王世子就再也承受不住這份壓力,撲通跪了下去:“皇上,微臣有罪!”景順帝對一個遠房堂侄自然也沒有什麼叔侄情分,好奇道:“你有何罪?”湘王世子初次面聖,別提多緊張了,在宮外打的腹稿也通通記不起來了,只能結結巴巴地道:“微臣,微臣不該無詔進京。”景順帝一邊接過大太監馬公公剛從吳潤手裡取來的女兒書信,一邊隨口問:“既然知罪,為何還要明知故犯?”湘王世子心虛地看了眼吳潤。吳潤恭聲道:“回皇上,本月十五,公主微服去陵州城郊賞花,被湘王及其身邊的侍衛阻攔,言語輕漫,公主大怒,抓了當時冒犯她的二十六個侍衛,命奴婢押送進京交由皇上發落。湘王世子聞訊,竟試圖帶人阻攔奴婢等人離開陵州城,甚至不惜躺在地上攔路,奴婢無奈,只好將世子請上馬車,一路進了京。”群臣議論之聲更響了。景順帝臉色很差,聽說吳潤進京送信,他還以為昨晚的夢真的應驗了,沒想到女兒沒有喜訊,反而受了大委屈!他拆開信封,然後就發現,吳潤方才所說太過委婉,原來湘王竟派了侍衛將女兒主僕圍了一圈,當著一眾遊人百姓的面公然言語調戲,若非女兒也帶了足夠的侍衛,那湘王不定會做出什麼!“嘭”的一聲,景順帝將信拍在了御案上,憤而離席,質問跪在下面的湘王世子:“公主狀告湘王出言調戲,此事可否屬實?”湘王世子額頭觸地,瑟瑟發抖道:“皇上,父王,父王他不是故意的,當時公主微服出遊,父王並不認得她啊。”景順帝:“是不是普通民女他就可以調戲了?他眼裡還有沒有王法!”湘王世子全身都在冒汗,只能硬著頭皮替老子扛著:“回皇上,父王,父王他已經知錯了,也吃了公主的鞭罰,駙馬來王府問罪,微臣,微臣也代父王接了駙馬一拳……”景順帝冷笑:“你這是在拐著彎告狀公主、駙馬對你們父子濫用私刑?”湘王世子:“微臣不敢!”景順帝:“朕看你很敢!做王叔的調/戲侄女,他捱打還委屈了是不是?朕告訴你,朕是離得遠,不然朕也要打他幾十鞭子!駙馬只打你一拳都是輕的!”帝王發怒,文武大臣齊齊跪了下去。就在此時,方才跪在殿外的那位公公又跪過來了,雙手高舉一封信過頂:“皇上,有陵州發來的六百里加急!”景順帝怒道:“拿過來!”那公公蹬蹬蹬地跑了進來,照舊是馬公公下臺階接過,再折回去交給景順帝。景順帝一看信封上的字就知道這又是女兒寫的,可女兒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都沒走六百里加急,這是又出了何事?他展開信封,裡面是厚厚一疊信紙。從第二張開始羅列湘王的罪名,一直到最後的第十二張,女兒才又訴起委屈來:“父皇,女兒今日才知,湘王竟專門建了二十餘處私園圈養他強擄過去的婦人、民女。父皇,幸虧您派遣了侍衛來陵州保護女兒,不然女兒可能也與那些寧死不從的可憐女子一樣,早已以死明志,再也見不到您了!”景順帝自己就是個好色的,他能不知道女兒若真落到湘王手裡,能有什麼下場?“你來唸!把這些一字不落地念出來,讓湘王世子聽聽,可有一條是冤枉他們的!”拿出最後一張信紙,景順帝將剩下的都塞到了馬公公懷裡。馬公公簡單整理一下,這就對著滿朝文武念起信來。湘王有多惡毒?除了強佔民田、擄掠民女、欺壓百姓等常見的惡人罪行,他還信奉邪術,一次做法時需要有生機的人頭,他竟命王府侍衛去街上隨便拉個乞丐砍頭,偏侍衛帶走的其實是一個醉臥街頭的寒門百姓,家人見其不歸尋尋覓覓後才打聽到此事,哭鬧一番,最後被湘王府威脅,只能忍下。這麼多的罪狀,但凡有一條是真的,真的按照律法處置,都可以要湘王的命。為了公允,也為了讓其他藩王信服,景順帝一邊讓錦衣衛審訊湘王世子與湘王府的那些侍衛,一邊讓內閣舉薦兩位大臣,封為欽差前往陵州徹查。戚皇后得知此事,在景順帝面前哭了一場:“四月十八是華陽的生辰,我還想著送她什麼禮物好,哪知道她差點被人欺負了,如今我就是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她也沒心情賞。”景順帝抱著她,自責道:“怪朕對湘王太過寬容,早幾年就該發落他了!”十一歲的太子也得到了訊息,氣得跑去詔獄,甩了湘王世子好幾鞭子:“叫你們瞎了狗眼,連姐姐也敢欺負!”湘王世子:……他真的什麼也沒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