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祖宅時瘦巴巴哀怨怨的可憐樣,只好同意了。晚上上了床,他摟著華陽問:“是不是該生辰了?”華陽挑眉:“朝雲她們告訴你的?”陳敬宗:“就不能是我自己記的?”華陽:“行,就當你記得,不過時機不對,你們不要瞎折騰,我也沒心情聽戲聽曲。”陳敬宗早把戲班子排除了,這時候寧園傳出戲腔聲,百姓們還以為他們夫妻多盼著湘王倒黴似的。“你出宮前,生辰都是怎麼過的?”陳敬宗問,希望能得到些經驗。華陽想了想,道:“都是父皇母后叫人籌辦的,或是宴請京城貴女們進宮參加牡丹花宴,或是夜裡舉辦一場花燈會,或是叫戲班子排幾場戲,有一年宮裡放了整整一個時辰的煙花……”陳敬宗:“怪不得你這麼金貴,原來真是銀子養出來的。”華陽狠狠擰了他一下。陳敬宗:“我就是想幫你操辦,我也沒有那麼多銀子,除非學項寶山他們去貪,然後再被老頭子打成殘廢,亦或是被你大義滅親。”華陽:“我也沒讓你操辦啊,你不要聽朝雲她們起鬨。”陳敬宗:“那生辰禮還要不要?”華陽斜他一眼:“怎麼,你不想送?”去年她好歹親手繡了一條帕子為他慶生,今年陳敬宗要是敢不送她禮物,流雲殿可空著呢!她可以不收陳敬宗的禮,可以不喜歡,但陳敬宗自己不想送,完全就是另一回事了。陳敬宗反問道:“你可記得去年四月我送了你什麼?”華陽一怔。她是去年四月二十四夜裡重生的,而四月十八的事,相當於是上輩子,與現在隔了七八年。她試著回憶。陳敬宗忽然發出一聲冷笑,將手從她脖子下面抽/出來,躺到一旁道:“看看,送你禮物又有什麼用,你根本不會放在心上。”華陽回他一聲冷笑:“能被我忘記的,只能說明你送的禮物並未用心,毫不稀奇。”陳敬宗:“那是自然,我一個寒門子弟,全部私房錢就幾兩銀子,能送你什麼稀世珍寶。”論陰陽怪氣,華陽自認不如他,索性坐起來,喊今晚守夜的朝月。陳敬宗兀自躺著。今晚是華陽的休息日,內室早把燈熄了。朝月提著燈匆匆而入:“公主,怎麼了?要點燈嗎?”華陽:“點上吧,再把去年駙馬送我的生辰禮找出來,我要看。”朝月想了想,道:“公主稍等,我這就去庫房。”公主來陵州時就帶了十幾個箱籠,去年皇上又賞了幾次,那些平時用不上的,就都放到庫房去了。朝月離開後,陳敬宗發出一聲嗤笑:“你送我的帕子,我可沒放那麼遠。”華陽:“你放哪了?”陳敬宗:“在祖宅的時候放東廂房,我在那邊沐浴,想看的時候隨時能翻出來。搬到這邊後,我放在流雲殿的書房了,那裡我幾乎每天也都會用。”華陽:“這難道不是你應該做的?普天之下,我只送過你這個外男手帕,就連父皇,也只有我初學女紅時送過他幾次。”陳伯宗、陳孝宗的墨寶流落到市井間可價值百金,她的帕子若流傳出去,千金也難買一條。陳敬宗:……他不說話,人往她這邊挪了挪,伸手要把她摟回懷裡。華陽拍開他的手。陳敬宗知道她在氣頭上,沒再動。過了一刻鐘左右,朝月回來了,點上燈,看看垂掛帷幔的拔步床,她忽然不知道要如何把匣子送進去,畢竟,駙馬還躺著呢。這時,華陽踹了陳敬宗一腳:“你去拿。”陳敬宗站了起來,理理中衣,出去拿了匣子。朝月低頭告退。陳敬宗把匣子遞到華陽面前,主動幫她開啟。華陽垂眸,看到一枚羊脂玉佩。同樣是羊脂玉,也分上中下三品,陳敬宗的這枚,算是下品,能給她留下深刻印象才怪。在她開口嫌棄之前,陳敬宗解釋道:“是我外祖母給母親的陪嫁,都是小戶人家,於他們而言這已經是寶物了,而且此物重在寓意。”說完,他坐下來,取出玉佩,略施巧勁兒便順利分成兩枚,看著華陽道:“兩隻麒麟,一公一母,寓意還用我說嗎?”華陽:……明明是用作男女定情信物的東西,從他嘴裡出來就變成一公一母了。她篤定道:“你當時肯定沒對我說這些。”陳敬宗:“你收到玉佩,看了一眼就丟給丫鬟了,讓我怎麼開口?”華陽:“那也是你邋里邋遢先遭了我的嫌棄,我才如此待你。”陳敬宗無法反駁,摸了摸手裡的玉佩,他抬起頭,再次探究地看著她:“那時候你確實很嫌棄我,後來怎麼突然不嫌棄了?”他記得很清楚,變化發生在一個至今仍然會讓他偶爾暗暗回味的晚上。華陽與他頂了這麼久,終於在此刻矮了氣勢,別開眼道:“我現在也嫌棄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陳敬宗:“騙誰呢,你真嫌棄我的時候,我看你一眼都是冒犯,如今我稍微慢點,你都……”華陽一巴掌捂了過來!陳敬宗笑著收下這次投懷送抱,順勢將人壓到床上。“不說了,今年保證送你一個終身難忘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