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挫挫叛軍的銳氣。此戰結束,叛軍必然會在那一帶安營休整,次日我們十萬大軍再護衛長公主與豫王和談。”華陽笑道:“凌帥此計甚妥。”在這邊的營地休整一晚,翌日早上,凌、黃兩位將軍早已不見,凌汝成也親自帶領兩萬兵馬,前往虎耳山埋伏。華陽站在自己的營帳外,看到陳敬宗也在這次出兵之列。他很忙,只有上馬要出發的時候,才遠遠地朝她這邊望過來。清晨的陽光從他身後投射過來,那麼耀眼,導致華陽都看不清陳敬宗的臉,倒是瞧見他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隨後,他策馬離去。等兩萬兵馬都跑遠了,華陽剛要折回帳內,忽見表哥戚瑾朝這邊走來。華陽朝他笑了笑。戚瑾停在她三步之外。說來可笑,先帝駕崩這麼久,他竟然還沒有機會單獨跟她說一聲節哀,如今她彷彿已經不再悲傷,戚瑾再提節哀,反而會勾起她的悲緒。“駙馬第一次出征,表妹是不是很擔心?”戚瑾以表哥的身份關心道。華陽:“還好,有凌帥在呢。”她語氣輕鬆,臉上也不見憂容。戚瑾失笑道:“我還想安慰表妹幾句,竟然又是白準備了。”華陽掃視一圈兵營,勸道:“表哥快去忙吧,我沒事的。”戚瑾點點頭,轉身走了。朝雲朝月都沒有多想,只有吳潤多看了幾眼戚瑾的背影,他記得,公主才十三四歲的時候,戚瑾也還是少年郎,少年慕艾,戚瑾看公主的眼神,多少都洩露了情意出來。不過太后娘娘顯然不支援這門婚事,沒多久戚瑾就定下婚事,打那之後,戚瑾與公主見面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如今戚瑾家有賢妻,公主也有了駙馬,少年時的情思,應該斷了吧?營帳之內,華陽拿出出發前母后隨著懿旨一起給她的書信,上面是和談可能會用到的應對之辭。這種場面話,母后肯定比華陽更擅長。華陽早已背熟,不過她也設想了幾種情況,並暗暗地準備了一些對策。每天華陽都會在腦海裡過幾遍,免得在大軍之前失了皇家的威嚴。只是,今日她尚能冷靜地準備這些,到了第二日,知道陳敬宗等人會在虎耳山遇到豫王的叛軍,華陽的心就靜不下來了。兩輩子的戰場已經發生了變化,她不記得上輩子有沒有虎耳山一役。戰場不是演武場,刀箭無眼,凌帥再厲害,現在都是以少對多,陳敬宗會不會出事?人能控制自己的呼吸,憋到憋不住的時候為止,卻很難控制那些紛雜的思緒。明知道不吉利,短短的一會兒功夫,華陽已經猜測了陳敬宗的好幾種死法,或是不小心從山頭上跌落下去,或是被下面叛軍裡的弓箭手射中胸口,或是他跑下去與叛軍短兵相接,捱了幾刀……“公主是不是在擔心駙馬?”吳潤忽然問。兩人差了十幾歲,可以說華陽是吳潤親眼看著親手照顧長大的,所以華陽也把他當半個長輩。對上吳潤洞察一切的視線,華陽淡笑道:“也不是很擔心,只是他畢竟是第一次上戰場,我這心裡就有些不踏實。”吳潤:“此乃人之常情,就算奴婢列舉無數條理由叫您放心,您也還會惦記駙馬,倒不如出去走走,或是練練字做做針線,轉移心思。”華陽不想出去,外面又熱又隨時能聞到馬糞味兒。練字的話,營帳裡筆墨紙硯鋪設起來不太方便,華陽就讓朝雲、朝月準備針線。整個下午,華陽都在縫荷包。綠色綢子,用淺綠色的針線繡上一根根翠竹,寓意“竹報平安”。華陽不擅長女紅,心緒又不寧,一開始廢了兩塊兒料子,後來才慢慢定下神來。遠處忽然傳來萬千駿馬齊奔的馬蹄聲。華陽停下針。不等朝雲朝月跑出去檢視情況,周吉已經過來稟報道:“公主,凌帥他們回來了!”朝雲知道主子最關心的是駙馬,急著問:“看見駙馬沒?”周吉尷尬道:“離得還遠,看不清楚。”朝雲:“那你趕緊再去看!”周吉一路跑去了大營外。這一次歸來的,不僅僅是凌汝成帶出去的兩萬多人,還有趙則清、黃琅麾下的五萬大軍。眾將士浩浩蕩蕩,激起一片灰土。陳敬宗按照官職,騎馬跟在主帥、兩位將軍身後。離大營還有一段距離,他先看到了周吉,白白淨淨的一個玉面侍衛,站在其他黑黃臉計程車兵中間,甚是扎眼。他卻不知道,在周吉眼裡,自家駙馬爺同樣扎眼,畢竟凌汝成三人都四五十歲了,臉也夠黑的,只有陳敬宗年輕曬的少,陳家男人又都是天生的白底子!確定駙馬平安無恙,周吉也沒繼續等著打招呼,轉身朝長公主的營帳跑去。“公主,駙馬也回來了,騎在馬背上,應該沒有受傷!”朝雲、朝月都很高興。華陽神色淡然,將繡了一半的荷包放進針線筐,叫丫鬟們收起來。朝雲起鬨道:“您不去接接……”華陽挑眉。朝雲:“我是說,您不去接接凌帥?”華陽:……